雷声一阵又一阵的发出躁动的巨响,云层碰撞之间擦出白色的闪电,雨随之落下在浑浊的积水砸成圈。
白梨怔了怔,随着秦奶奶的描述,好像那个梦境变成虚透的电影画面浮现在眼前。
满是雨水的男人抱着骨灰盒,脊背端直,嘴角却悬着鲜红的颜色。
她猛然回头,握住秦奶奶的手,声音有些颤抖:“阿婆,我听说我哥哥还流血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秦奶奶也没想到她不是一无所知,少女细嫩的手心格外惹人疼爱,眼底的急切不是假的,心下也有些宽慰。
“那天正好是你家隔壁周老头住院,儿子来要救命钱,张口就是十万块,其他街坊也怕小野跑了不还钱,拉拉扯扯的就打起来了,小野没跟这些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长辈还手,后来他一个人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白梨被秦阿婆的话讲的心惊。
抬眼望向雨幕,笔直的巷口有人走来。
顶着一把黑伞,脚步不急不慢,单薄的身影被雨线遮挡的很模糊,看不清晰。
白梨却能一眼认出来那是方野。
可能因为手腕有疤痕的缘故,他通常穿着一件外套,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一切受过的苦难。
白梨就坐在会落雨的屋檐下,遥遥的望着他渐行渐近,感受着雨季的冷清。
太敏感的人也会有坏处。
所有的伤害都能加倍感同身受。
待到方野走到门廊前,白梨才看清他的脸庞,墙上的老旧挂墙钟指向三点半,这个时候还没有到下班时间。
白梨捏着自己的包包,小声喊了一句:“哥,你怎么来了?”
方野穿着黑衣黑裤,冷调的肤色与黑发产生鲜明的对比,白的耀眼黑的寡淡。
“雨太大,来接你回家了。”
秦奶奶站起来,从橱柜里拿出一包什锦糖果放在白梨手上,眼中也有和蔼:“回去吧回去吧,下着大雨路上要多加小心。”
白梨没想收,秦奶奶说这是谢礼,并且不容她拒绝。
方野温和的看着这一幕,淡淡对秦奶奶说了句谢谢,才重新看向白梨。
女孩眼角有红痕,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方野叹了口气,略微往左一侧,“好了,回家了。”
对视良久。
白梨跟秦奶奶道别,默默走到他身边,黑色的伞笼罩在她头顶上方,微弱的光线也随之变得更暗。
不知怎的。
白梨一靠近方野,就觉得呼吸不太通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