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明等人得令,连忙走出人群,跃上高台,将卓一飞围了起来。
胡一秋见之,不解,对着郡守问道:“大人,你这是何意?”
郡守大人朝胡一秋瞥了一眼,走到擂台前,大声道:“各位武林人士,卓一飞前些日子在龙虎山庄将南山派掌门‘火云神掌’祝融峰给杀了,我得带他回府衙将事情调查清楚。”
古槐来到郡守跟前,道:“大人,那祝融峰半路伏击前去龙虎山庄祝寿的南方武林人士,杀死多人。卓一飞为无辜枉死的江湖同道前去讨个公道,面对祝融峰的蛮不讲理、大打出手,为求自保,失手杀他,实属于正当自卫,何罪之有!”
秦浩明大笑道:“古槐,你这老匹夫,你当时在场吗?”
郡守大人一听,道:“老人家,你不在场,切莫胡言乱语,扰乱视听。”
张天昊站了过来,有礼道:“启禀大人,草民当时在场,可以作证,正如这位古槐老前辈所说,分毫不差。”
郡守大人将张天昊瞧了一眼,大声吼道:“片面之词,不足以为证。给我拿下卓一飞,带回郡守府,彻查此事。”
胡一秋见之,快步而来,对着郡守大人小声道:“大人,今日若是让你带走了卓一飞,我就不在江湖上混了。”
郡守大人听之,正合自己的心意,道:“胡一秋,你别仗着你在余干有几分薄面就这般嚣张,我堂堂饶州府抚台,还能受你一介江湖草莽的要挟不成!”
胡一秋眼睛一横,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道:“大人,你若不信,那就试试看。看是你的官位大,还是我胡家庄的门口窄。”
郡守大人哪受得了这气,大喝道:“给本府拿下卓一飞,若有反抗,就地正法。”
秦浩明心中窃喜,朝着卓一飞凌空一掌劈去,劲道之强,无与伦比。
卓一飞自知不能硬接秦浩明的掌力,往左一闪避过,宝剑出鞘,挡住薛番刺来的一剑。
白玉天见事态严重,绝非三言两语解决得了问题,一个闪身跃上擂台,凌空一掌朝秦浩明击打过去。
郡守大人见秦浩明被白玉天一掌逼退五步,心儿开始有些虚无,道:“胡一秋,卓一飞杀人是不是出于自卫,仅凭几句空话是不足以证明的。”
胡一秋答道:“那请问大人,你需要什么证据?”
郡守大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道:“那就要看你的了。”
胡一秋见过郡守那一双不坏好意的眼神,答道:“大人,草民若是有您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开口,能力所及,无有不从。”
郡守大人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胡一秋答道:“能为大人分忧,草民三生有幸。”
郡守大人就喜欢胡一秋这痛快的言语,道:“你明日金盆洗手,封剑归隐,从此不过问江湖之事,好让本府图个心安、寝食无忧。”
胡一秋轻微地摇了摇头,笑了笑,道:“大人,你可知何为江湖?”
郡守大人被问得一脸懵逼,反问道:“那你说,何为江湖?”
胡一秋答道:“大人,我在江湖打滚了这么些年,虽没完全弄清楚,但多少有一些感触。”
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有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各路侠客豪杰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无须顾忌他人感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结交朋友,畅舒兄弟情义,为朋友两肋插刀,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无须看他人眼色行事。看似快意恩仇,实则尔虞我诈,恩怨情仇无休无止,一不小心便粉身碎骨。”
换一口气,接着道:“也有人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不是仗剑逍遥,不是快意恩仇,而是人情世故、柴米油盐、酸甜苦辣,竭尽所能地描摹着生活中每一个真实的日子。为了多挣几两碎银子,让家中那缕油烟来的鲜艳些,行走于江湖之上,奔走于天地之间,历经千辛万苦,不顾远近地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看似安然自若、云淡风轻,实则忙忙碌碌、身倦心苦。”
郡守大人听得认真,记得仔细,微微一笑,感觉自己也好似江湖中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胡一秋见之,轻声问道:“大人,不知草民远离什么样的江湖,才能让你心安理得、寝食无忧。”
郡守大人答道:“远离打打杀杀、尔虞我诈,过好你自己真实的小日子。”
胡一秋笑答道:“好!”
郡守大人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必须作数,一个萝卜一个坑。”
胡一秋道:“一言既出,终生践行。”
郡守大人转过身,对着秦浩明、薛番等人大声喊话道:“住手!”
秦浩明、薛番等人跃出战圈,来到郡守大人的身边,问道:“大人,怎么哪?”
“天色已晚,回家吃晚饭吧。”郡守大人带着那些衙差扬长而去。
秦浩明不解,但又无机可乘,只好带着白虎堂的人离开,失落的心情铺满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