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看着她这一张脸,一脸震惊,然后很不确定的语气喊了一声:“苏姑娘,是你吗?”
她盈盈一笑,说:“是呢,红梅。”
“这,这就是公子那故人的样子么?”红梅问。
陈秋娘点点头,说:“是的,这就是陈秋娘的模样。你公子见她时,她十一岁,按照她的模样,如今该是十四岁了。”
“果然是美得很呢。”红梅的语气低低的,似有沮丧。(未完待续。。)
第279章 重逢
屋外朔风呼啸,大雪纷飞,偶尔还有挺过了一冬,却挺不过春日的树枝被积雪压断发出霹雳拍啦的声音。
屋内,点了数十支红烛,红幕低垂,地暖熏出的暖意让人昏昏欲睡。念秋等人纷纷退了出去,只留了陈秋娘与红梅在屋内。陈秋娘穿红绸锦缎缀着狐狸毛领边的袄子,黑色襦裙,很安静地跪坐在案几前。
红梅在她对面,看了看她公子心心念念的容颜,无奈地叹息一声,说:“我去为他解除迷药。”
“九分解药就行,让他当这是一场梦境。”陈秋娘说。
红梅“嗯”了一声,转进了重重帷幕之内,陈秋娘端坐桌前,待红梅再度走出来,低声说:“苏姑娘,成了。”
“你退下吧。”陈秋娘低声说。
红梅没作声,便徐徐退出。屋内寂静无声,陈秋娘看着桌上的菜,估摸江帆已经醒来,便执起手边的琵琶缓缓弹奏起简单悠远的曲子,然后轻轻开口,缓缓唱起一首改编的《采薇》古曲: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道我者,谓我何求?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她指间流过,琴弦流泻出的是最古朴的曲调。她不是音乐大师,只懂皮毛,古代的乐器,师父只教了她琵琶与古筝,她跟着云心学了洞箫,跟小环对箜篌知了一二。
浮光公子说:“易容一技,端端看的是那一张脸。实则却是行、形、色的相融。要成绝顶高手。便要博学众长。包罗万象。做到森罗万象。变幻万千。”
陈秋娘觉得师父说的话很深奥,便自觉理解成俗语: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她唱了一遍,便静静地弹拨那琵琶,缓缓流写的曲调里,仿若把人带离了这大雪夜,而回到了春日暖阳的三月,南方碧蓝天空。陌陌桑径碧如玉,谁家璧人喜相逢。
屋内帷幕,有缓缓的风声,似衣袂如风而过。陈秋娘垂了眉目,知晓是江帆已然起床。她便再度开口唱那首《采薇》,待她唱到“知我者,谓我心忧”时,江帆倏然挑开帷幕,一柄长剑就横在她脖颈之间,一袭白袍的江帆。长发未系,沉声喝道:“你是谁?”
陈秋娘手顿了一下。便缓缓回答:“江公子岂容我唱完这一曲。”
江帆“哼”了一声,收了剑站在一旁,瞧着低头的她,不言语。陈秋娘便继续弹拨琵琶,继续唱。那一举手一投足,便真的是绝美的风神韵致,连她自己都不由得感叹:这一番倾国倾城的容颜,任凭如何的英雄都难过了这美人关。
一曲终了,她徐徐按下音符,将琵琶往旁边一放,抬起头来看江帆,看到江帆骤然咋变的脸色,那嘴唇哆嗦了几下,后退了两步,喊了一声:“秋娘?”
“我做了几样小菜,公子看看,不知可合你胃口。”她不回答他,径直指了指案几上的菜肴。
江帆低头看那些菜肴,尤其看到那菜叶馍馍,手中长剑倏然跌落在地,一下子跪在案几前,瞧着那馍馍,伸手抓了一块放到嘴边吃了一小块,脸色骤然大变,哆哆嗦嗦地将馍馍拽在手里,抬头看陈秋娘,问:“秋娘,是你么?”
“公子,别来无恙啊。”她盈盈一笑。
“不,不,我们分别三年了,你,你长大了。”他有些语无伦次,随即又说,“秋娘,你可知道,我很想你啊。可是,他们说你落进岷江,尸骨无存了。”
陈秋娘眉眼轻笑地瞧着他,亦不答话,只是说:“公子比以前更沉稳了。”
江帆呵呵傻笑两声,便端正了身体,跪坐在对面,隔了盈盈烛火瞧着她。一向话多的他此时此刻却没有说话,只与陈秋娘相对无言。
陈秋娘瞧了一会儿,便掩面“噗嗤”一笑,打趣地说:“公子,你没有话要对我说么?”
“你最初叫我公子,后来都不叫我公子的了。”他无端来了这么一句。
“是啊,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称呼了。”陈秋娘尴尬地笑了笑。从前的江帆哪是这般样子呢。那时的他话多,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还非得说着娶她为妻。
“叫什么都好,比如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