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意心虚,顾不上茶壶中的水凉,轻啜了一口掩饰内心的慌张还有那颗惊魂未定,加了速的心跳声。
“我拉肚子,对了”,唐云意脸不红,心不跳,一副镇定的冠冕堂皇模样,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忽然有一阵震天撼地的震感传来?”
“一点点,地震了?”
唐云意伸出粉色的舌头去舔结成冰晶的茶水,冰冷刺骨的寒意缓解了他生理上了一丝丝疼痛。旧伤加新伤,他这副残破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应该不是地震,地面上什么事也没有”,洞穴里面藏了什么?青鹿学院里藏的秘密已经勾不起唐云意的兴趣了。他痛到五官勉强维持,五感似乎也在慢慢失去。
他频频望向门外,翘首以盼。
“云倾这小子,怎么还不来?”
话头刚落,云倾出现在门口。那套沾了血迹和灰尘泥土的远山蓝儒衫已经焕然一新。
他站在门口,眉头皱如沟壑。似乎没有想到唐云意会来青鹿学院看他。他踌躇不已,兄弟交恶以来,“兄长”二字已经许久未从他嘴里吐出过。
尤其是唐云意那张惨白的脸,跟书院里资历最老的夫子一样,脸色白得跟鬓角一样,呈现出一种可怖的病态。
唐云意起身,别扭了起来,脸色憋得发红,支支吾吾起来,“云倾,我今日来,给你送钱。你许久未归家,家中一切都挺好的。爹和姐都挺想念的”,唐云意急急忙忙从腰间掏出一大袋银子,塞到唐云倾手中。极力掩饰不适,喉咙发痒发疼,好像被人塞了一块炭火,胸腔里的热血翻滚叫嚣,要从喉咙里汹涌而出。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云倾在他面前好像被拉成一团团模糊的光晕。
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云倾对唐云意的恨意已经消散。兄弟哪有隔夜仇,弟不仁,兄又何为义?只是今日太过凑巧,他没有任何准备。
“钱够用”
唐云倾突然生出一股惆怅悲怆的感觉,眼眶在唐云意出去的时候,红了起来。一股力量驱使,他追了上去,在几米之处,刹住脚,“天准备黑了,风雪又大,今夜留宿学院”
唐云倾看似命令,实则询问。手掌心因为紧张而出了汗。
唐云意已经翻身上马,抬眼望了一眼暗沉的天空。苍穹低垂,沉重的黑色乌云在天际翻滚,里头好像隐藏了一个可怕的东西,伺机而出。
“金灵卫还有事。云倾,得空就回去看看爹……”
喷着响鼻,在地上刨蹄的马吃疼,立刻高抬前蹄,冲了出去。
唐云倾目送唐云意和付离的背影消失在山门尽头,眼眶红到滚烫。
送走长公主的辇驾之后,半山腰的楼阁中灯火通明。张青檐的书房内,门窗紧闭。他清濯的身躯陷在圈椅当中,右手揉捏眉心。他的对面坐的是不苟言笑的卢洲白还有文质彬彬的沈归远。
二人相视一眼,不动声色等待张青檐变态。
张青檐心力交瘁,应付了长公主,又碰见了操心事。他把桌上纸张推了出去,“今日长公主到,疏于管理,有人潜了进来,惊动了里头的东西”
沈归远把纸张扬起,幽幽念出,“问之不切,则其听之不专;其思之不深,则其取之不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