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马车前,挺直着腰杆训话,“咱们王府是这皇城中唯一封王的,只要我还在,这府上就一日不会败。都给我打起精神,哪个再敢偷懒耍滑,给我看到,偷懒的赏二十板撵出去,管家打发到庄上做苦力!都听见了?”
见有人低头不语,她又冷笑一声,“你们别打量头顶上这块云,那块云。这个王府,头上只有一块云,就是我!”
说罢,也不理想要求饶的管家,踩着马凳上了车。
下人们都打打起精神,府上重新振奋。
车子经过云之辛苦经营的缎庄与首饰铺,灰色门板全部封着。
有日子没开张了。
皇城中多了一间比云之缎庄大得多的“云裳阁”,所售衣料皆比照皇宫。
甚至新料子比宫中御贡出得还早。
京中贵妇趋之若鹜,把云之缎庄甩得老远。
生意不好,押货就押钱,东西还不能贱卖处理,一旦贱卖一次,在贵妇圈就失了人气。
首饰铺遇到的情况一般无二。
云之很为难,她托相熟的夫人打听,云裳阁的掌柜说东家是有深厚背景的贵人。
云之猜着就是金燕翎在和自己作对。
燕翎父亲是户部尚书,掌管国家财政大权。
娘家给力,她自己又野心勃勃,实在令云之头疼。
…………
常府换了新门房,老门房刚过世不久。
“告诉母亲,云之回来了。快去。”
新门房是老门房的远房表侄,自小也在常家做事。
他一边飞跑,一边擦着眼角溢出的泪,“大小姐回来啦。”
激动之下,他高叫着,惊起树梢的一群鸟雀。
云之这才感觉到,自己回来的太少了。
思念之情令她几乎小跑着向兰汀院而去。
家中没了往日的热闹,下人们少了三分之一。
庭院打理得也不经心,花丛中生出几茎杂草。
虽然一切看起来如昨,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她心中酸楚,看到母亲后这种情绪愈发浓烈。
母亲老了。
花白头发梳得整齐,发间只戴了一支翡翠包金发钗。
仍然尊贵慈爱,眼中含着一丝抹不去的悲苦。
失子之痛,宛如在她心上生生挖出一个大洞。
“娘!”云之扑入母亲怀中,这一次她没哭,用力抱过母亲,她拉起母亲的手,带着母亲向兰汀院走去。
父亲出了外任,院中虽井井有条,再不复往日热闹。
“我们去哥哥书房坐坐吧。”云之突然起意,母亲笑着应允。
牧之书房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连笔尖的墨都没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