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不得空,她只带了金小白,坐着军队里的车去县里逛。
这种车子是徐家军专有马车,车厢比寻常车子大许多,能坐人也能拉货。
车厢外刻了军队的队徽。
徐家军在此处名望很高,徐忠对燕翎出门的安全还是放心的。
就由她去了。
燕翎喜欢饭庄里做的杏仁豆腐,和新鲜的河鱼河虾做的三鲜烩。
店铺一间接着一间,比她刚到此地时热闹许多。
百姓都说是徐家军的功劳,让流寇和边境土匪不敢来此地流窜。
治安好了,人民才能安居。
燕翎对此没有任何感觉,这些感谢之辞她也不爱听。
徐忠好坏,与她有什么关系?他再好,她一口苦也不能少吃。
饭庄对面有条深深的小巷。
她来得久了,知道这条胡同叫脂胭胡同。
初时她以为这是卖水粉的地方。
后来才知此处所有青楼全部集中开在这里。
由于地处两省交界,又挨着边境,这条深巷十分热闹,什么姑娘都找得到。
她带着小白找个窗边位置,要壶当地人常喝的“小刀子”,兑着果露也很适口,边吃边等。
这里晚上才真正热闹,可是军营里的人晚上得归营,晚一分钟就是军棍伺候。
军士只能白天光顾。
所以,只要大白天出入胡同的,都是徐家军的士兵。
虽然没穿军服,也能看出与寻常男子不太一样。
他们不论高矮全都健壮挺拔,皮肤黝黑。
时间已过晌午,她看到图凯悠悠然独自一人从胭脂胡同中走出。
他穿了件灰府绸袍,头上系了发带,气质多了几分儒雅。
那灰袍下的身体,经过长期沙场锻造,是杀人的利器。
燕翎脸红上来,小白问她是不是喝多了,燕翎给他一串钱,叫他跑着玩,傍晚时,直接到车上与她会合就好。
小白到底孩子心性,欢呼一声,跑下楼去。
图凯直奔饭庄而来,这些饿死鬼,得喂饱两次才算完。
他上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燕翎。
也没客气,走到她身边坐下,“怎么一人在此?”
燕翎戏谑一笑,“你脸皮还真厚。”
她这种随意让图凯稍稍吃了一惊。
“里面哪家姑娘最好?”
“你可有固定相好的?”
图凯很正经摇摇头,“我几乎不光顾同一个姑娘。”
“咱们军人,有一天没一天,何必给人留念想,说不得哪天就死在哪里了。”
他拿过“小刀子”直接倒了一大碗,一口气干了。
这是烈酒,不兑蜜露,喝着割喉咙,后劲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