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调查,我确定凯塔从来没有开过这种药,医疗记录上也从来没有精神抑郁方面的记载。这就排除了她自己服用的可能。
但是盐酸阿米替林药效非常明显地体现在了凯塔的行为上。照片上的她昏昏沉沉、表情呆滞、双手无力。如果不是她自己服用的,那么有谁会让她服用这种药呢?这样做出于什么目的?而这个人又是如何接近凯塔的?联想到照片上只有一起出行的三个人,我决定调查布鲁斯夫妇的医疗记录。
果然不出所料,医疗记录表明,就在案发的前几天,哈夫特利曾经开过这种药。虽然这并不能证明就是他让凯塔喝下了这种药特,但我非常清楚我已经发现了蛛丝马迹。为了不让线索被迫中断,我按照三个人一个月前上山的路线,沿途去餐馆了解情况,看看凯塔在坠崖之前是否吃过东西。
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了,那些餐馆里的服务生根本不记得这三个人。我庆幸我没有中途放弃,一直坚持找到距离山顶最近的、也是最后一家餐馆。
有一个服务员认出了凯塔和哈夫特利。让他印象如此深刻的原因是,这三位客人当时打翻了餐盘。
他说:
“我确定见过他们。当我把饮料端给他们的时候,这位先生刚好站起来,把托盘撞翻了。我带他到洗手间,帮助他把衣服弄干净,他的脾气非常的好,不但不生气,还安慰我。出来的时候还干脆亲自把他们的饮料带回去了。”
……
“很好,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谢雷插话进来,“饮料不是服务员端过去,而是哈夫特利。已经可以确认布鲁斯夫妇有问题。或是只是这个男人有问题。”他说完下意识地瞟了一眼佟阵。
佟阵露出一丝懒得理的表情,就在谢雷以为他要保持沉默的时候,却听到他说:“证据依然为零。这些仅仅是猜测,法庭只认有力的证据。这个案子的难点还是很难取证。如果是谋杀,这个凶手相当老道。不是第一次杀人了。”
Grissom点点头。“这些猜测帮助我确定了想法,却不能成为证据。而且我也需要更多的线索,来证明疑点是否就是真相。
很快,麦克。拉尔夫探长将当初验尸时的照片交给了我。
对验尸照片分析的过程中,我发现了的可疑之处。
首先照片上凯塔的手背伤痕累累,手掌上却没有明显的伤痕。她的指甲劈裂的情况也非常的严重。这些在最初的尸检报告中都没有提到。
死者在坠崖的时候,很可能用力向上扒着悬崖的边缘。重力的作用,指甲会出现劈裂现象。令人费解的是,下滑过程中,手掌上应该会有擦伤,但她的手掌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相反手背上却伤痕累累。
一个滑下悬崖的人为什么会在手背上留下伤痕?
如果她是意外坠崖身亡或自杀,都不可能出现类似的伤痕。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将她推下了悬崖,但并没一次成功。凯塔抓住了崖壁,所以凶手猛踩她的手背,让她继续掉下去。
她手背上的伤痕很显然就是人为造成的。
如果确实是这样,那就意味着布鲁斯夫妇或者其中一个人将她置于死地。
可是他们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呢?”
Grissom停在这里,望着面前的两个人。
“动机,”谢雷先开口,“如果这正如你开头所说,凯塔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其中一个受害者,那么连环杀手的病态心理就是动机,满足心理需要,不需要多说明。可是布鲁斯夫妇……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具备变态杀手的特征。”
Grissom将目光转向佟阵,好象课堂上的老师出了一道难题要求学生给出答案一样。
佟阵沉吟了片刻:“你一定去调查了布鲁斯夫妇的背景。”
Grissom点头:“是的。拉斯维加斯警局很快把他们的背景反馈给我,他们的生活很简单,没有什么神秘之处。
不过,幸运的是,我的同事的细心为我找到了突破点,他们发现了让人疑惑的地方。
原来这不是布鲁斯夫妇第一次牵扯到‘意外死亡’事件。
几年间,许多和他们夫妇有关的人都意外死亡了。包括维多利亚和第一个丈夫的女儿、以及她第二个丈夫、还有一些亲属。涉及他们的惨事可谓是一桩接着一桩,有的是处所被烧,有的就是在他们夫妇的照顾下意外死亡。”
谢雷坐直了身子。他想不到Grissom这么快就给出了凶手。“布鲁斯夫妇真的是连环杀手?而且杀害的都是身边人?”他有些恍然大悟,“所以说他们是连环杀手的特例。因为他们不具备连环杀手的普遍特征。可是他们一定存在着可怕的心理问题,或者只是其中一个人,而另一个一直被蒙在鼓里?”
佟阵沉吟了片刻,冒出这样一句不知用意的话:“最典型的连环犯罪是偷窃。”
谢雷转动着手中的咖啡杯,瞟了他一眼:“你想表达什么意思?杀人和盗窃是完全不能同日而语的两种类型犯罪。”
“不要拘泥于书本或是自我主观臆断。很多犯罪类型之间都没有明显的界限。”佟阵说。在谢雷听来语气很有点说教的意味。或者很可能就是讽刺他。
“是吗?联邦调查局的经验就是要说语意不清的话和随时要在交谈中占尽上风?”谢雷不客气地说。“既然你这么胸有成竹,不妨直接说出布鲁斯夫妇的动机好了。你是想说他们在偷窃的过程中杀人吗?这依然是明显的变态心理。”
“至少我能听进去别人的意见。”佟阵说,似乎是不想再理会他,转而对Grissom说:“你可能找对了凶手,可是你的难题并没有解决:你要用什么把他送上法庭。”
“是的……可是当时我非常吃惊——竟然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却都以意外死亡结案。如果我不能制止他们,凯塔不会是最后一个受害者。”Grissom回忆到这里,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