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关注的这些人,都是与他挂钩或曾经挂钩过的目标。
当然,其中没有一个人对“罗南”有概念,他们大部分是受到唐立那个“疯批”的影响,而更早时的老鲍、常昕,对唐立也仅仅有模糊的印象,人生变幻,与之毫不相干。
可是,“挂钩”和“影响”又是实实在在的。
他们自知或不自知,在外在的观察、干涉和影响中,或多或少改变了思维和选择,改变了人生轨迹,彼此交错,构建出了在“外地球”、在东七二五区的无形之网。而这无形之网,就是罗南扭曲的结果,但针对这些“网络节点”,罗南或多或少保留了“外地球”塑造的形神框架和自有人格。
所以,这也是遮护,现阶段有限往来的前提下,可以有效遮蔽他往返“内外地球”的波动,让屏蔽和破绽混同为一。
当然,随着罗南往来频次的增加,对“外地球”的影响越来越大,他的个人特质也一点点渗透过来,所以在这张“无形之网”上,盘坐在魔符妖躯之上的形象,已经是他本来面目,是他自身力量的投射。
虽如幽魂幻影,可随着干涉程度加深,谁知道后续会有怎样的变化。
让自身“投影”做更多事情,罗南暂时没这个考虑。
每当这个“投影”出现,恰是他准备“返回”的时候。
也是此时,某个相对微弱的“信号”,来自“无形之网”覆盖范围之外,极遥远之地,却是同类的“节点架构”,抛过来了一条细弱的“丝线”。
那是陶琚。
一千五百公里之外的东八二四区,陶琚接收了唐立传授的“邪教仪式”方法之后,在犹豫和恐惧的往复折腾下,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要进行这场不靠谱却可能救命的仪式,并且迅速做完了相应准备。
如此,也可以勉强算是果断了。
罗南拍了拍“魔符”类人的后脑,暂驻于虚空。
他并不关心陶琚进程是否顺利,也不管那位究竟怎么抽出那三千六百毫升的鲜血而不至于即刻死亡。他只是利用支立于黑暗虚空中的“无形之网”,如同铺设开来的雷达,接收来自上千公里的信息,特别是那强烈的情绪指向。
从传导过来的情绪波动可见,陶琚一定是在诅咒,诅咒着唐立,但又有着强烈的指望和依赖。当然,这一切的复杂情绪,事实上还是指向唐立背后的罗南。
罗南只是观察,不予回应;却又保持着这份指向和联系,让对面能够隐约察觉到里面的“附着感”。
简而言之,先吊着。
在“心诚则灵”的仪式中,他先强化陶琚的感知力,正为此事。
现阶段,罗南在“外地球”,还不是那个可以“全球定位”的在世神明,哪怕在陶琚那边预设手段,信息的传导和解析,仍要有一定的过程,
罗南在东七二五区的城市夜空中等待了几分钟,确定陶琚的状态不那么好,而且越来虚弱,但链接过来的情绪又很强烈,保持着相对可观的稳定性,应该不至于出岔子。
这样,就足够了。
于是,罗南再看一眼城市边缘,那里的“血月钩”,也亮着暗红的光,仿佛将夜幕烙刻出一道畸形伤口。随即,他就收敛心神,支立在“外地球”的“无形之网”却是最大限度地铺张开,形成了遮蔽的阴影。
然后,罗南就“看”到了一半幽暗一半明亮的“动态时空地图”,并从中选择了“往生之门(实验)”点位,那也是他能够出入“内外地球”的暂时的、唯一的通路。
其实,罗南至今也只是将小部分力量特质“投影”过去,他的本体仍在“内地球”,确切地讲,是在雾气迷宫深处的“中继站”里。
可哪怕是这样,“往生之门(实验)”也是必经之路。
这多少影响了他对“外地球”的干涉程度和效率——虽然他现阶段对“内外地球”的贯通联系,持谨慎保守态度。
中继站,罗南的本体睁开了眼睛。
他暂时没有理会其他,第一时间激活了外接神经元,就通过视网膜投影,查看其操作桌面上,一个最特殊的图标:正四面体与它的内切外接圆球,罗南的经典观想图,亦即那个到现在也没有下载完的“披风”App的标志。
此时,桌面上的“披风”App清晰显现了它的下载进度:
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