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们,本就相识。
想到这里,沈华娇的心便像是缺了一块一样。
直到看到这一幕,原来,他们真的是旧识,崔叙对她,便如沈华娇对崔叙一样,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不敢妄语。
而崔叙的眼神,也是她从未见过的温和。
沈华娇是想上去,不管不顾的揽住崔叙的胳膊,同面前的姑娘道一声夫君,就像是在宣誓主权一样。
但是她不能,因为曾经和崔叙的约定,他们只有一年的婚姻,一年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她也不想这样做,惹他厌烦。
可心里的嫉妒简直快要将她淹没,就那样密密麻麻的,将她的心紧紧缠绕在一起。
崔叙和崔滢并不知道沈华娇也在,崔滢带着崔叙回到自己的院子,收了伞走进屋子里,一时竟觉得有些局促:“院子不大,兄长先坐。”
招待崔叙坐下后,崔滢便去拿茶叶,靠窗的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炉子上用小火煮着水,崔叙坐下来,目光打量过屋子里的一切。
和在云州的时候不一样,这里的摆设都是按照崔滢的喜好来的,不远处有绣架,墙上挂着山水画作,书桌上还有一些崔滢在画的花样子,是如意绣坊里的那些。
待崔滢走出来,崔叙看向她,比起在云州和官州见到时,如今的崔滢,整个人看起来都松快的很。
将茶叶放进炉子上的茶壶里,崔滢也抬头看向了崔叙。
“许久未见。”
“你还好吗?”
两人同一时间出声,声音交叠在一起,崔滢突然笑了下:“兄长怎么会到了丰州?”
一开始,在听到成充说崔叙死了的时候,崔滢真的觉得,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玩笑,可仔细想想,她早就知道瑞王是什么样的人。
她跟楚烆说,她欠崔叙一条命,如果不是她,崔叙也不会遭受如此的无妄之灾。
如今见到崔叙,她当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在丰州,这般巧合。
“不是丰州,是寒州,我从瑞王那里逃出来后,怕被发现,一路到了寒州。”
他没说路上的艰辛,也未曾道出自己的不易,一句话,轻描淡写,省去许多,但崔滢怎么会不知道,寒州和瑞王的地盘,隔着那么远,他去寒州,必定也是受尽了折磨。
“随风呢?怎么不见随风和兄长一起?”
崔滢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随风是崔叙的长随,一直跟着他。
崔叙叹了口气:“随风死了,为了替我挡刀。”
她嘴唇微张,眸中染上几分难过,原来,她还是欠了崔叙一条命。
“不怪你,瑞王本就生性多疑,我会替随风报仇的,他跟了我那么多年,我早已将他当做手足对待。”
崔叙出声安抚一句,将话头扯开:“你呢?你又是怎么到了丰州?”
“我,假死逃脱的,楚烆他以为我死了。”
崔滢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如今我在丰州,唤作云卿,也有了新的身份,能再见到兄长,我真的很开心。”
过往那些事,就不再多说了,过去就过去了吧。
崔叙看着她,眸光闪动,最后道出一句:“那你,还愿意认我这个兄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