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雨实在是大,即便禄伯撑着伞,都能感觉到雨噼里啪啦敲打在伞面的力度,他快步走过去,将伞撑在楚烆的头顶上。
“殿下,雨太大了,老奴来弄吧。”
说完这句,禄伯便听到他说:“孤守着它。”
他声音有些轻淡,险些被淹没在这雨声之中,让人听不清。
禄伯还想再劝几句,可看着他这样,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心中也明白,其实殿下想守着的,哪里是这一株桃花树,他想守的,分明是种这株桃花树的人。
他无奈的站在楚烆的身后,替他撑着伞,就在这时,成充走了过来道:“殿下,崔叙还是不肯离开上京。”
自那日他得知崔滢的死讯晕倒再醒来,就一直在往宫中递信件,说是要见楚烆。
楚烆眸光微动,视线始终停留在这株桃花树上,没有回他,成充看向禄伯,禄伯对着他轻摇头,示意他,回头再说。
殿下如今,也听不进去这些。
此时沈家别院内,沈华娇看着崔叙坐在书桌边,手中握着笔正在写着什么东西,而书桌的另一旁已经堆叠了不少信件,都是这段时日来,被宫中退回来的信件。
太子殿下一封也没要。
她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笔。
“别写了!”
“把笔还给我。”
崔叙面色有些苍白,抬头看向沈华娇,她眼中满是心疼道:“滢滢死了,我比你更心痛,可你这样做,拿难道是要她在九泉之下都不安心吗?”
她知道崔叙和崔滢之前的事情,曾经也介意过,可和崔滢接触过,才发现,她那样通透的女子,想必和她接触过,都会对她心生好感的吧。
如今她死了,沈华娇心里就好受了吗?
一直以来,她都将崔滢当做亲妹妹的。
“娇娇,听话,把笔还给我。”
崔叙朝她伸出手,眸中带着些许她看不明的情绪,轻声哄着她。
沈华娇将笔丢到一旁,握住他的手劝了一句:“叙哥,滢滢她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你不懂,你不懂的。”
他握紧手,沈华娇被他的力道带的步子一顿,朝着他过来,她站在他面前,伸出手落在他发上:“我们回寒州好不好?”
“不在上京了,回寒州吧,你别这样,我求求你别这样。”
崔滢的死,崔叙到今日都还不能接受,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她兴许是逃走了,兴许是跑掉了。
可太子殿下扶棺亲自送葬,哪里还能是假的。
她不想让崔叙再这样下去,因为她知道,崔滢也不会希望她的兄长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直到现在,沈华娇才明白当初沈老说,上京实在算不得一个好地方是什么意思了。
她现在也不喜欢上京了,非常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