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烆精心布下此局,目的远不止于针对淑妃母子那么简单,其背后更深层次的意图乃是针对启帝。
毕竟像启帝这样极度爱惜羽毛、紧握权柄多年之人,又怎能容忍他人的背叛呢?尤其当这个叛徒还是与他同床共枕之人时。
“应东,还不快将此物呈给陛下过目。”
楚烆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瞄向启帝,言语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讽刺意味。
启帝闻言,眯起双眼,从应东手中接过那几封信,待他阅毕之后,深深吸气数次,紧接着猛地站起身来,拔剑便欲朝淑妃刺去。
“好一对情深似海、恩爱情长的眷侣啊!朕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成为了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楚逸眼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急忙挥剑挡住:“父皇!”
“住口!不要再唤朕父皇!”启帝怒不可遏地吼道。
“严思云,你在凌云山上私养家臣小白脸儿,莫非当真以为朕一无所知吗?”
其实对于此事,启帝心中明镜似的,但过去他选择视而不见。然而,如今她居然与严翼有染,这绝对是他无法宽恕的底线。
当初他和庄雯珺因为楚曜的出生,争执不下,她不见他,他也不敢去见她,两人形同陌路,他也没心思召人侍寝。
只是那一日,他去御花园,遇到了正在花丛中扑蝶的严思云,那时候他甚至都不大记得严思云的性命。
那日的阳光很好,她一转头,露出双清纯无害的眸子,与他初遇庄雯珺时一样,一下就让他记住了。
是她说过,他是她这一生唯一动心的人,没曾想,到头来,全是谎言。
和严翼还生下了楚逸,让他替别人养儿子,还想要他的江山。
启帝越想越生气,随后便见淑妃仰起头看向他:“楚安荣,你装什么深情,我入宫时,你何曾多看过我一眼?”
“既然你不想要嫔妃,为何当初不直接回绝大臣们的进谏?反而让我们入宫,却对我们如此冷漠相待。”
严思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怨与愤怒:“我从未渴求过恩宠或权力,可是不争,如今恐怕早已化作这御花园里的肥料了吧。”
事到如今,严思云已经无话可说了。她转身面对楚逸,语气坚定地命令道:“逸儿,替本宫解开绳索。”
此时此刻,她似乎完全不再顾及启帝的感受。楚逸默默地点头示意,表示遵命,然后挥动手中的长剑,轻易地割断了束缚着严思云的绳索。
随着绳索断裂开来,严思云慢慢地站起身来,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她的脸色不断变化着,然而对于启帝的情绪反应,她似乎毫不在意。
接着,严思云轻声开口说道:“每当庄雯珺不理睬你时,你便会来到我这里或者去找赵姝,口口声声说我们与庄雯珺长相相似,并倾诉你对她的爱。”
“这么长时间以来,无论我怎样努力讨好您,得到的永远只是那句话——‘你和她,真是太像了’。”
说到这里,严思云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她抬起头,直视着启帝的双眼,继续说道:“谁愿意成为别人的替代品?更何况她也没死,即使我冒险给你下药,你依然能够不顾一切地前去找她!”
那个中秋家宴的夜晚,严思云暗中给启帝服下了催情的药物,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留住他的心。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最终怀孕的竟然是庄雯珺。
说来倒也可笑,造化弄人罢了。
“可是兄长不一样,若是不进宫,我本也可以嫁给他的,他也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是军中遗孤,只是养在严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