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渡失笑:“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顽童,哪里懂什么规矩。”
顿了顿,又低声道:“从私心来论,我巴不得他一直这样。他若是真学懂了规矩,行事说话有章法了,对你倒是个麻烦了。”
这么说显得冷血无情,却也是事实。
姜韶华安然稳坐龙椅,是因为得了众臣支持,也有太皇太后和李太后的拥立。如果平王日渐长大懂事,哪怕愚笨些,只要表面像个正常人,就会有人生出拥立平王的心思。说不定就会酿出大祸。
所以,还是让平王就这么无忧无虑下去吧!
平王活得开心,姜韶华也省却了一桩大麻烦。
这些不足为人道的心思,也就只有夫妻独处的时候,能悄悄低语几句了。
姜韶华看崔渡一眼:“你现在心眼倒是变多了。”
崔渡无声一笑:“整日在你身边,总能学到一点。”
姜韶华笑着白他一眼,亲自取了伤药来,为他敷了些药膏。
崔渡搂着她鼓囊囊的肚子,低声道:“豫州那边,不是一两日就能打下来的。别总为了这些烦心。”
姜韶华嗯一声:“我心中有数,不会动了胎气,你也别焦虑。该吃吃,该睡睡。”
随着姜韶华临盆之日逼近,崔渡也愈发焦虑,晚上经常睡到半夜就醒,然后看着姜韶华的肚子直至天亮。
崔渡点点头,伸手摸摸闺女,为姜韶华揉捏浮肿的腿脚。
……
昭平元年,就在繁杂的政务和军务中悄然过去。
新的一年,在漫天飞雪中到来。
按着宫中规矩,新年元日,众臣要进宫朝贺,有品级的诰命夫人们,也要进后宫觐见。
只是,今年情形特殊,天子挺着九个多月的孕肚,随时可能临盆。后宫里,郑太皇太后病倒不起,范贵太妃也很久没露面了,李太后还没从太和帝驾崩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根本无心操办宫宴。
天子直接下令,今年一应宫宴都取消,众臣也省却了雪天奔波之苦。
消停日子没过几天,新年初六这一日,豫州的最新消息送到了京城。豫州军又占了汝阳郡。
这个消息,很快被另一桩大事冲淡了。
初六这一夜,天子肚痛发作,被扶进了产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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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脖子怎么了?”
崔渡脖子上的血痕明晃晃的,想遮也遮不住。姜韶华一个照面便见到了,眉头蹙了起来。
崔渡笑道:“没什么。和平王玩耍的时候,他伸手挠了一下,就这样了。”
姜韶华还是皱着眉头:“这个姜颢,也该好好管一管了。上蹿下跳,没一点规矩。”
崔渡失笑:“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顽童,哪里懂什么规矩。”
顿了顿,又低声道:“从私心来论,我巴不得他一直这样。他若是真学懂了规矩,行事说话有章法了,对你倒是个麻烦了。”
这么说显得冷血无情,却也是事实。
姜韶华安然稳坐龙椅,是因为得了众臣支持,也有太皇太后和李太后的拥立。如果平王日渐长大懂事,哪怕愚笨些,只要表面像个正常人,就会有人生出拥立平王的心思。说不定就会酿出大祸。
所以,还是让平王就这么无忧无虑下去吧!
平王活得开心,姜韶华也省却了一桩大麻烦。
这些不足为人道的心思,也就只有夫妻独处的时候,能悄悄低语几句了。
姜韶华看崔渡一眼:“你现在心眼倒是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