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必先被看的有几分不好意思,低下头对着对着萧和珠道:“阿珠,你瞧,这是我特意从田里挑的,最强壮的一颗麦苗,我把它送给你,你不要老是盯着折子好不好。”
“嗯,你有心了。”
萧和珠继续把脑袋堆进折子堆中,这些折子里全是繁琐的小事,于韩国而言,就算不处理也不会如何,毕竟不会有比目前更坏的情况了。
但她不敢歇着,殿内只有炭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写字声消失,萧和珠放下笔,看着仍旧站在他身前的周必先。
“怎么了,你父亲要杀我了?”
周必先露出勉强的笑容,点头又摇头,“阿珠,对不起,我不想——”
“你同你父亲顶撞了?”
“嗯,我不想害你,你放心,若是父亲一定要杀你,他就要先杀我。”
萧和珠有些头痛,她在梁国学习时,听说过一种名为恋爱脑的脑袋,教书的先生说,凡是长了这种脑袋的人都不适合考公当官,儿女情长乃是大忌。
那时候她还以为这种脑袋是梁国虚构的,半信半疑,却不想有一天能够真的见识到。
她无奈的笑了笑,“我们不是说的很清楚吗?你我之间只是合作。”
她不爱他,也不会爱任何人,从兄长死去的那一日,萧和珠便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为了能够稳固住韩国,她把自己包装成为没有能力,寻求依附的小姑娘,利用了周家想要跨越阶层的想法,借势而为。
所以,周必先完全可以听他父亲的话,杀了她。
如今他这般行事,想来能活着回到宫中已经是他父亲对他最大的疼爱了,若是继续执迷不悟,怕是真的要同她一起死。
“我是骗你的,我对你只有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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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又安静了一瞬。
周必先轻轻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利用我,知道你偷偷给梁国送了信,知道你偷偷送走了皇上与太后,那封送去梁国的信也是我帮你瞒着父亲的,只是我见你留了下来,我担心你。”
少年郎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都知道的,我亦是——愿意的。”
萧和珠喉咙有些堵,“可我不愿意。”
她一个满心算计之人,如今最怕的便是听到心甘情愿,她不怕骗人,只怕那人愿意被骗。
他听着她的甜言蜜语,掉进了险境,从被百般疼爱的小公子,变的同她一样。
她是没有亲人了,而他把自己的亲人推开了。
萧和珠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周必先,我们决裂吧,合作到此结束。”
闻言,周必先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牵起萧和珠放在桌案上的手。
“阿珠,不要再说这些伤人的话了,带我一起走吧,我还没去过梁国呢。”
……
皇宫一处偏僻的小门,两个身材瘦弱的小太监,从里面钻了出来,换了一身麻布衣服,顺着草丛,向城外走去。
时间回到萧和珠成婚那日,婚礼结束,周家小公子害羞的去偏房洗漱时,萧和珠打开了白日嫂嫂为她添妆的金钗,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
“阿珠,活下去,倘若这是一场死局,为兄希望你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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