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团,她却抓不住。
于是被梦惊醒。
醒来以后周淑已然坐在她床头,穿了件杏色的针织衫,头发随意扎起来,还有几缕没扎进去,看起来乱得很。
周淑眼睛微肿,鼻头还红着,一看就是刚哭过。
在这点上赵南星遗传了周淑,一哭就鼻子泛红。
“又哭呢?”赵南星勉强笑了下:“我又没事。”
周淑气得瞪她,连生气也是温温柔柔的:“这还不叫事呢?”
“真没事。”赵南星看了眼外边的天色,已然暗了,空中无月亦无星,她哑着嗓子问:“我睡了多久?”
“一整天。”周淑说:“从我来的时候就在睡了,饿不饿?”
“有点儿。”赵南星说。
其实她一点都不饿,只感觉疲惫,浑身上下都没力气。
这一遭像是把她浑身的气力都卸干净了似的,以前一进医院就精神饱满,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此刻却只想闭上眼睛睡觉,但为了不让周淑担心,她并没这么做。
“哪来的汤?”赵南星问。
“商商送来的。”周淑说:“我一直看着你,哪有时间回去做啊?商商正好给我打电话,知道了以后就熬了汤送过来。”
“她人呢?”赵南星又问。
其实她不想说话,但看周淑担心的眼神,她只好强撑着说几句。
但这几句话已经快到她身体的极限了,再多了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断句,真到了徐嘉树说的那般——气若游丝。
“回去加班了。”周淑说:“说是等晚些再来。”
“周周呢?”赵南星强打起精神问。
“她还不知道。”周淑把汤倒出来,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赵南星勉强张嘴吃了。
粥是清淡的青菜香菇粥,熬得很可口。
在做饭这方面,商未晚向来是翘楚。
“周周性子不沉稳,她知道了白担心,所以就没说。”周淑也有自己的考量,一边给赵南星喂粥一边说:“听说你不想让沈沂知道,我也就没说,但你想好怎么跟他解释了吗?”
“什么?”赵南星问。
“你一周不回家,他总归是要问的。”周淑说:“说你在我那儿?那他要是突然去找了,我也给他变不出来人。”
“就说出差吧。”赵南星疲惫,却还在想理由:“参加学术会议,外出交流学□□有借口。”
“你……”周淑话到嘴边,还是没舍得埋怨。
“那就这么做。”周淑默许了她的做法。
粥喝了小半碗,赵南星实在喝不下去,有种想吐的冲动,这才让周淑停了。
“我想睡会。”赵南星说:“妈,你也休息吧。”
“我看着你。”周淑给她掖好被子,“我不累。”
赵南星轻阖上眼睛,昏沉之间听见周淑絮叨:“南星呀,我也不是想劝你,但这件事确实挺大的,你还是不要一个人影城。夫妻一体,孩子也有沈沂的一半,他其实有知情权,你这么瞒着,我还是有些担心。”
“算了。”周淑说:“你向来有主意,我也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