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1时半,由南京赶来的“伴侣”号,高速驶入我军炮3团的火力范围。英舰长罗伯臣中校心生一计,命令“伴侣”号,一边开炮一边快速顺水下驶,我军炮火紧随其后,但没有命中要害,此时,“伴侣”号已进入北岸。
罗伯臣拿起望远镜,向岸边观察,这时他确信,军舰已经进入了我军火炮射击的死角。便下了命令:“各炮注意,射击!”
顿时舰上六门火炮一齐开火了,炮弹落到了我3团7连的阵地上,两门90野炮被炸毁。一时间,3团各连纷纷开炮,可是炮弹从“伴侣”号头顶飞了过去。
罗伯臣看着从头上飞过去的炮弹,得意地笑了。
3团团长李安邦一下子就看穿了英舰的阴谋, 马上下令:“停止射击,不要浪费炮弹。”
罗伯臣一看解放军的炮兵停止了射击,以为我军的炮兵一定是被打怕了。便下令:“转舵,靠向紫石英号。”
“伴侣”号转过了舰首,并向紫石英号发出了联络信号。英舰向南岸开去,渐渐进入了我军的火力圈。
战士们要求开火,给刚才牺牲的同志报仇。特别是7连被英舰炸死炸伤7人。
“没有命令,不准开火!”
眼看着英舰靠到了南岸,李团长感到时机已到,便下达了开炮的命令。这时候炮3团的官兵, 怒火中烧,炮弹雨点般地飞了过去,“伴侣”号的司令塔被击中,两门主炮被击毁。
罗伯臣中弹倒在血泊之中,他吃力地喊道:“快撤,快撤退!”
“伴侣”号开足马力向下游逃走了。
此时,在长江的下游,英军的旗舰“伦敦”号,正全速向上游驶来。英国海军中将梅登在司令塔里,用无线电和“伴侣”号取得了联系。当他听说舰长罗伯臣也受了重伤时,气得大喊大叫起来:“我们马上开过去,我要看看共军的炮兵有多厉害!”
梅登对他的“伦敦”号充满了信心,“伦敦”号排水量7000多吨,前后主炮12门,副炮8门,还有10多门高炮。
4月21日晨, “伦敦”号高速驶入长江泰兴县境内,“黑天鹅”号紧随其后,梅登中将指着江边我军阵地说:“给我轰:给我统统轰平!”
接着英舰上的重炮便发出了沉闷的轰响声,炮弹在我军阵地上炸开了。正在阵地上指挥的我军68师202团团长邓若波当场牺牲, 政委陈坚等40多名官兵负伤,另有一些老百姓被炸死,不少民房被炸毁。
我军特纵炮1团当即还击, 双方隔江展开了炮战,开始英舰自传船坚炮利,停在江上不动,后来在我军猛烈的炮火打击之下,“伦敦”号连连中弹,司令塔被击穿。
一发炮弹落在前甲板上,舰长卡扎勒只见眼前火光一闪,倒在血泊之中。一块弹片带着啸声,将梅登的将军服撕了一个大口子,梅登愣在那里没有说话,半天才下达撤退的命令。
“伦敦”号和“黑天鹅”号拼命向下游逃窜,我军炮4团、炮5团,全都参加了战斗,炮火直接命中“伦敦”号上的米字国旗,国旗落入江中,英军也不敢停下打捞。
两天的炮战,英国官兵死42人,伤52人。英国海军部公布另有103人失踪。
4月21日晚上8点,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的电报发到了中共中央军委。
两个月前党中央刚刚从西柏坡进入北京。在北京的西山,毛泽东放下手头的建国要事,认真阅读了中央军委的电报。
毛泽东的决心很坚定:“这些外舰,也可能是国民党伪装的,不管是真的假的,只要是擅自进入了防区,妨碍我渡江作战的兵舰,均可以炮击!”
毛泽东在给中央军委的指示电报中,写下这番话的时候,正是在胸中激荡着百万雄师过大江的豪迈之情,中国人民已经站起来了,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都不可能阻挡中国人民保卫自己主权的决心和勇气。
英方在与中方两个多月的谈判中,总是出尔反尔,得寸进尺,而且心怀鬼胎。果然,在7月30日,“紫石英”号被扣100多天之后,当晚9时,中国客轮“江陵解放”号,驶过“紫石英”号时,英舰新任舰长克仁斯少校突然下令:“马上起航”。
早有预谋的“紫石英”号紧跟在“江陵解放”号后面,接着又与“江陵解放”号并行。
9时50分, 我军开炮警告:“紫石英”号则一边开炮,一边逃跑,我军当即还击,由于天黑浪高,加之“江陵解放”号夹在双方炮火中间,不幸被炮火误中下沉,乘客死伤惨重。
“紫石英”号多处中弹轮机发生故障,只好在天生港停驶修理。此时,我军炮兵自动停止了射击。轮机修好后,“紫石英”号借大潮江水上涨,再次出逃,我军江阴沿岸的炮位被迫移向高处,这时克仁斯少校显出了少有的“机灵”,命令“紫石英”号停机熄灯,借着潮水,顺流漂向了长江口。天亮时分,在长江口发现一条中国渡轮,正行驶在航道上,拦住了“紫石英”号的去路,克仁斯逃命心切,竟然下令撞沉了渡轮,抢道逃出了长江。
几十年后,中国方面对外公布了“紫石英”号事件备忘录,其中明确写道:对于英国方面从南京调运60吨“紫石英”号专用油料,可任其调出。没有这些油料,“紫石英”号,根本不可能逃走。当时南京已经解放,没有相当一级的命令,如此多的油料。是不可能调出的。同时人民解放军的高级指挥员,也接到了来自中央的不要拦截“紫石英”号出逃的命令。这就说明了,为什么“紫石英”号一开始遭到了炮击,而后来却可以从容地修理轮机,安然出逃的原因了。
人民炮兵慎战大上海
1949年5月10日, 从黄浦江上飘来的阵阵雾气,把上海淹没在一片白色的幕帐之中。在上海外围人民解放军的阵地上,仍可以看到高大的楼群,听到黄浦江上轮船的汽笛声。
上海国民党守军司令汤恩伯紧急召集高级军官研究对策,不料会议刚开到一半,国防部第三厅厅长蔡文治,突然一下子脱去了军服,大叫:“我不干了,我不当军人了!”
原来,在此之前,蔡文治曾给汤恩伯出过不少主意,可是汤恩伯都没有听他的,结果让解放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