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我连你都认识了。”卫泯说得理所当然,还隐隐带着几分骄傲跟自豪。
温辞笑:“那这么说,我的交友圈也挺广泛的?连你都认识了。”
“我跟你又不一样,你可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学霸。”
“那我可没有你出名。”温辞记起很久之前听到的一句传言:“我们学校追你的女生可是能从校门口排到喷泉那儿。”
她比划了一下:“现在估计都不止了。”
卫泯轻啧:“哪儿听来的瞎话。”
“别人都——”
“明明是从校门口排到了食堂。”他扬着眉尖,一脸得意。
温辞立马闭上嘴,生怕再多说一句他就要飘上天了,她晃了晃水杯,示意自己接水去了。
卫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从水房那边路过,温辞排在接水的队伍里,扭头看了他一眼。
少年步履匆匆,目不斜视。
远处蓝天白云,又是好时节。
五月的最后一个周五,一班的体育课照旧,安城入夏后的气温忽高,课前的八百米热身煎熬又漫长。
温辞跟林皎连走带跑,赶在最后一刻迈过终点线,两只腿像灌了铅,重得抬不起来。
体育老师吹哨解散。
她和林皎还站在跑道边缘,不远处过来几道身影,停下来跟班里男生打了招呼。
林皎很奇怪:“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卫泯人缘还挺好,谁都认识,杨峥现在都跟他成兄弟了。”
“是吗?”温辞看着那道身影笑了笑。
“喂喂喂,我没有夸他的意思啊。”林皎揪着草坪上的塑料草,“其实我到现在想起来还会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感觉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人。”
温辞想了很久才说:“在没有认识他之前,我也觉得我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如果说卫泯是野蛮生长的荆棘,那温辞就是被花匠按照科学精确的数据培育出来的花朵。
在她过去的成长认知里,一朵花该长成什么就该是什么样,它不会突然从一朵五瓣的花变成六瓣的花。
也不可能从一朵红色的花变成一朵蓝色的花。
但卫泯可以。
他可以是荆棘,也可以是荆棘里开出的花,甚至是荆棘上的刺,他活得肆意、野性,不受拘束。
“他让我很向往。”
温辞向往成为卫泯那样的人,说爱是爱,说恨是恨。
林皎怔怔地看着温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
隐约有一瞬间,她好像突然能理解为什么温辞会被卫泯这样的人所吸引了。
因为没有,所以渴望得到。
她发自内心地祝愿:“无论喜欢,还是自由,我都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温辞笑着靠在她肩头:“谢谢你,皎皎。”
不过在当下,温辞并没有想过改变和卫泯之间的关系,她原本是想等到高考结束,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
可偏偏人生处处是意外。
温辞还记得那天,下午的时候天空忽然阴了下来,远处一声声闷雷,狂风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