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没吃饱?”说归说,他已经主动掏了钱。
“饱。”好吧,她省钱了,不和他抢。
“那还吃得下?你……”
“我才不是猪。”
顺口的反驳从嘴里呛出,一时四目相对,眼珠子骨碌一转,赶紧转向别处,顾默楠觉得脸上莫名燥热。他一下一下抽着烟,她只好开始解决手里番薯。已经冷了,口感并不是很好,也不够甜,和他们以前自己烤的简直不好比,差得太远。
“好吃么?”他温温问道。
顾默楠咕哝道,“还行。”
她的手随即被他握住,他凑过来,有烟草的淡淡气息,渗透冷清的空气,将她团团包围。陆观棠将头一低,就着她的手便咬了下去。顾默楠怔住,以前她就爱抢他的东西,他总是慢条斯理细嚼慢咽的,绝对的气质和修养,让她误以为那很美味。
他又不着痕迹地退开,眉头微皱着挑剔,“难吃。”
以前他就爱挑剔,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顾默楠轻声道,“没人让你吃。”
“你说什么?”
“没。”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吞吐出白色烟圈,他又问道。
顾默楠曾经描绘过许多次,他们可能会重逢的场景。
早过了做梦的年纪,所以也不再期待谁会等着谁。最俗的可能就是在人山人海的街头,他们不期而遇,也许身边有伴侣,已经各自成家。至于对白,大概就是好久不见之类,生疏聊上几句,然后微微一笑擦肩而过,以此作为结束。
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问候,可答案无非就只有两种。
顾默楠道,“挺好,你呢。”
陆观棠却没有正面回答,不置可否地“恩”了一声。
顾默楠却想,那可是英国,出国深造,多么灿烂远大的前程,哪有不好的道理。
“你现在一个人住?”
“他们离婚了。”顾默楠回的很轻快,那一年冬天的沉重打击,也以为自己会终生难忘,经受时间洗礼后却早已不复从前的痛楚。
他并没有太意外,仿佛早就预料到。这还真是实现了他的预言,以前他就说过,他们迟早会分开。那时候她还不信,一向疼爱自己又深爱对方的父母怎么会分开,为此和他大吵一架。那是他们闹得最凶的一次,整个暑假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可事实就是他赢了,而她又一次输了。
“那阿姨呢?”其实还想问问,他怎么就成了陆家二少。
这次陆观棠选择沉默,干脆连单音节都懒得发了。
以前就是这样,她总是会回答他的问题,他却总是爱理不理。
以前,是的,为什么一直要想到以前。
顾默楠果断道,“回去了。”
“急什么,再陪我走一会儿。”
“棠总,您找别人吧,她们很愿意。”不经大脑思考的话就说了出来,她的步伐加快。
“顾默楠。”陆观棠在后边喊她,以优雅的步伐追上她,桀骜的身姿玉树临风,“你吃醋了?”
顾默楠的舌头也打了结,他却含笑望着她,看好戏一般的姿态,方才褪去的燥热又袭上面来。
“默楠!”前方有人在喊。
不远处奔来一人,起先脚步是慢的,在看见她回头后就快了起来。踏过一段没有光的路,那人英俊的容貌曝露于灯光下,正是沈逸。沈逸瞧见了顾默楠,当然也有瞧见她身边的男人。他的步伐沉稳了些,终是来到两人面前。
两个仪表不凡风姿卓越的男人同时出现,自然引人注目。
路过的行人莫不是多看两眼。
沈逸往顾默楠身边一站,标明立场向陆观棠道,“棠总,谢谢你送她回来。”
眼见璧人一双,陆观棠顿时笑意无全,冷冰冰回了句“顺路”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