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忙完了一天,又仿佛一搜小船随浪漂浮了好一阵,现下,正躺在顾时青怀里,有些闷闷不乐。
两人腿叠着腿,肉贴着肉,倚靠在顾时青胸膛上,耳边是蓬勃的心跳,林木有了倾诉的欲望。
“相公。”
“嗯?”顾时青揉揉林木的耳朵。
“今日门外的那些人有的我平时处得还行呢,没想到……”
林木在心里悄悄叹了一口气。
回想起那些与平常神色完全不一样的脸庞,林木实在是有些想不通,平时甚至说得上和善的人,怎么竟如此咄咄逼人呢?
“木木。”顾时青递来一杯温水看着林木喝下,柔声道:“或许丢了的东西很重要吧。”
“又或许……”顾时青低沉着声音,看向林木天真疑惑的眼睛,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该怎么告诉木木,利益面前,别说是一个村里的,一个家里的打出人头狗脑子的也不是没有。
仔细想了想,顾时青开口,“木木,你想想乐乐,他阿娘是不欢喜他吗?不见得,可是还是丢下了他了对不对?”
他懂了,林木黯淡了神色,总要有所取舍,或许乐乐之余他阿娘是被舍弃的那一个,他林木在这个当口也被平时待他和善的村里人舍弃了,为了几两银子。
他又如何去指责他们呢?几两银子、一支银簪子,在许多村里人家,都是很宝贝的了。
“别想了,木木,”顾时青仿佛感受到他的低落,转过身来紧紧抱住林木,一股热腾腾的热气吹着他的耳朵,顾时青低沉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如同惊雷般炸开,“木木,不管如何,无论面对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和乐乐,别担心,相信我,好不好?”
半晌,一个低低的“嗯”从顾时青怀里发出来,顾时青满意地笑了,轻拍林木的身子,两人一起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四人早早来到林木家门口,林木本打算早上和相公去一趟山上,这下只得被迫停下,先听听他们说什么。
来了两个汉子、一位夫郎,一位婶子,许是被顾时青昨日的气势唬住了,这次他们来倒没有很强硬,顾时青自然也就拿出态度来,不过内院是不会让他们进去的,让周夫郎在外院空地处摆了一张木桌,几张木凳子,上了一壶清爽的甘草茶。
看着周夫郎忙前忙后,端了几碗茶碗来,几人都有些恍然,昨日只顾着惊慌,今日却看这顾小子家里水田旱地、宅子院子样样不缺,竟还有个下仆服侍,似有几分县里老爷的模样。一时间都有些讪讪,心里暗暗打鼓,恐怕这事确实和他们家没什么关联吧,守着这些家业,何苦干些鸡鸣狗盗的事呢?
再观之,林木和顾时青两人一派坦然,还招呼他们喝清茶,心下就更确定了几分。
喝了几口茶水,顾时青率先开口,“你们昨日回去问过了?村里四个方向上各有多少人家被偷?”
心里包袱一旦卸下,刘汉子舒坦多了,拱手直言,“顾汉子,我就直说了,村西头一共十三处人家被偷,东边没有,南边北边各两户,只是不知道晓得了这个有什么用?”
顾时青没有答话,“笃笃笃”手指在木桌上轻扣几下,嘴角轻扬,“我知道怎么找到人了。”
嗯?
林木转头狐疑地看着顾时青,相公怎么想出来的?
几人也一时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村里这么多人家,要想找出偷东西的宛如大海捞针,否则他们昨日也不会一哄而上了,顾小子有法子?
顾时青对着林木眨了眨眼,林木一时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不一会儿,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看见几人还是一脸不知所云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提醒,“守株待兔。”
说完,往顾时青那儿看了一眼,看到顾时青赞许的眼神,心里像吃了甜根一样甜,端起茶碗喝了几口爽口的甘草茶,看那几人还没出声,用目光示意顾时青。
别卖关子啦!快说。
顾时青点头,言简意赅道:“我建议双管齐下,守株待兔的同时主动出击。”
“你们也知道,丢东西就是从上山到下山的这一段时间。本来想找人确实麻烦,但是这场水给了贼人可乘之机,也让他们直接暴露了。”
看他们几人仍然不解的眼神,顾时青解释,“从上山到下山这段时间,受水的妨碍,村里一定是没人出去县里或其他地方的,这从村西边丢东西的人家最多久可以看出来了,离西山最远的村东头一户人家都没丢,那就能肯定贼人是在大家都在山上的时候悄悄下来的。”
“是的,”林木接着说,“咱们昨日才下山,不可能是趁着大家在的时候偷的,一定是家家户户都没人才给了贼人机会。”
“贼人揣了银两一定得去换了能花用的,附近村里能拿出这些银子的不多,所以更可能去县里,现在大家应该都还在收拾家里、地里,咱们村去县里只有一条官道,你们轮流盯紧村口,这段时间急着去县里的说不定就是贼人,这就是守株待兔。”
竟是这样,几人大为震惊!
两个汉子更是惭愧地脸都泛红了,顾夫郎都想到了,他们居然没想到。
“那主动出击又是什么?”来的夫郎眼睛亮晶晶地问着林木,顾夫郎竟然如此聪慧,把汉子都比下去了,他以后一定要经常与他往来!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