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们昨天晚上都没睡好的一大笔钱!
相当于一个中等厂子半年产值的钱!
人家竟然毫不费力就拿出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邮王!王者风范!
与之相比,市场上所谓的大户们简直就是笑话!
怎么京城也会有这么有钱的人?
这简直太荒唐了!
可偏偏这么荒唐的事儿就是刚刚发生在眼前的。
于是自然而然,一种让人深感震撼的东西,沉甸甸的压在了他们的心头。
让他们都没法对这件事妄加评论,只能沉默无语。
这个时间点儿,差不多也就下午四点左右。
其实天色尚早,远未到暮色浓浓,需要开灯照明的时候。
但就因为银行的朝向不大好,银行里的光线很有些昏黑,屋里的灯都打开了。
有日光灯,暖光灯泡,还有字台专为办公用的那种绿色灯罩的小台灯……
总之,光线十分复杂,也说不出是明还是暗,恰似他们现在复杂难言的心情。
于此同时,罗广亮和小陶也回到了玄武门饭店的606房间。
不过哈德门他们肯定想不到,五千二百版鼠票清点入库,其实对于罗广亮而言,也有点心疼。
尤其在宁卫民面前,并不似他在哈德门面前那么洒脱,那么硬朗。
反倒有点心虚,有点忐忑,甚至是要负荆请罪的意思。
“总共花了二十六万五千二百块,货我都点过了。卫民,这事儿吧,要说还真是怨我。摸底没摸透,不得不多收了两千多版。而且昨儿脑子一热,又当场多许出去五千多……”
“别这么说呀。我又没怪你。”宁卫民递过去一支烟,拍着肩膀,阻止罗广亮再自怨自艾。“什么事儿哪儿能都按咱们想的来呢?咱们又不是神仙。大体上没出圈儿就行了。这件事,你办得没错,我要在,也是这么办。甭多想,反正咱们胃气壮,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消化得了。”
小陶心思简单,听宁卫民这么说,立刻就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然而罗广亮本身责任心就重,操心的事儿有点多,却没这么容易释怀。
“可咱不是还得继续往下砸价儿吗?这么高价儿买的,回头咱砸下去多少,就亏多少啊!反过来,咱要想脱手,那得炒多高去啊?何况花了比预计多一倍的现金。咱柜里也就剩二十万了。后面的事儿不还得用钱吗?”
宁卫民拿打火机给罗广亮点烟,继续劝慰。
“这你就说错了。行情要是控制在咱们的手里,那一切的涨跌就是虚的,数字游戏而已。放心吧,咱们是老鼠的主人,它只会听咱们的,把别人兜里的钱给咱们叼回来。再说了,那牡丹亭的小型张不是涨上去了吗?一边涨,你就一边卖,我看卖出二十万绰绰有余,你担心的问题绝不存在。”
“可万一他们贼心不死,想杀咱们一个回马枪呢?我越琢磨越不对,咱们现在可是盏明灯啊。他们既然知道咱们炒老鼠,会不会等咱们把价格砸下去,再跟咱们在低位抢邮票啊?那他们这便宜可就占大了。”
“哥哥,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不但说明你心思缜密,也说明你真心替兄弟我着想。可我告诉你,他们要想打咱们的埋伏,那绝对是自己找死。为什么呢?就因为咱们不指着这个钱过日子!他们不行啊!你想想,我敢让鼠票就此三年不涨,我也能让它跌回原价去。这哪一条,他们扛得住?想沾咱们的便宜,我让他们不死也掉层皮。”
说了几句杀气腾腾的话,顿了一顿,宁卫民居然还笑了。
“何况,他们接下来的一关是很难过的啊。一下套出这么现钱,可不是纯粹的好事呀!这就像是运气特别好,连赢了几把的赌徒。可偏偏留在赌局不走。你认为这钱,他们会一直攥着手里吗?我看弄不好只有一种结果,这笔刚拿走的钱,他们转身就会又送进咱们的兜里。所以说,他们就是有这个心,也未必有这样的能耐。也只有我们才是做局的人,只赢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