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较高的老和尚合十道:“老纳空灵,这是敞师弟空山。
敢问小施主可是姓郭?”
郭镰抱手还礼,居然不失礼数,很是得体:“姓名不过记号,大师何必着相?那木牌是我立的,大师此来,想必是因为‘黑月亮’这三个字吧?”
两个老和尚的眼中,突然都射出了锐利的寒光,冷得让郭镰禁不住想打寒战。
空山大声道:“不错,小施主的确是个爽快人。请问小施主,黑月亮现在何处?”
郭镰一怔:“大师原来晓得黑月亮是一个人的名字?”
空山一愣:“莫非施主不知吗?”
“噢,我原来也猜‘黑月亮’是一个人的名字,现在从大师处得到了证实。”郭镰笑眯眯地看看空山,又看看空灵,道:
“看来大师和黑月亮颇有些渊源吧?”
空灵低声念了一句佛号,道:“小施主不要绕弯子了,请告诉老衲黑月亮的下落。”
“我不知道。”郭镰实话实说:“我原先连黑月亮是什么都不知道。”
空山似已有些急躁了,态度也不太友好:“那么施主又怎么能认为潘枝就是黑月亮杀的呢?”
郭镰一般不跟老人生气,他不在乎空山的态度。他只是叹气:
“猜的。”
这次连空灵都有些不高兴了:“施主如此猜测,总该有什么根据吧?”
“潘枝的额上,有一个弯月形的黑印,很深,很像是弯弯的月亮。”郭镰还是在叹气摇头:“你们要是不信,自己刨坟看看去。我就不奉陪了,看一个被自己埋掉的尸体实在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两个老和尚彼此相望一眼,都点点头:“看来的确是他。”
“是谁?”郭镰急问:“黑月亮是谁?”
两个老和尚并不回答,只深深一躬,转身飘然而去,竟似凌空虚步一般,转眼间就失去了踪影。
郭镰只有傻愣愣地看着他们远去,干生气没办法。他怔怔地想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转身回洞,开始琢磨怎么打发这穷极无聊的时光。
刚走到门口,背后又有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这位兄台,请留步。”
“看看,要不来都不来,要来一块儿来,真会凑热闹。”郭镰苦笑笑,但劲头又上来了。
甭管来人是谁,有人总比没人强。
来人是个带着小书僮的书生,英俊潇洒又文质彬彬,一看就知道是位饱学才子,志诚君子。
很可惜,郭镰对读书人向来头疼。他倒是觉得书生背后那个傲气十足的小书僮挺有意思,很对自己的脾气。
书生到了面前,深施一礼:“兄台可是姓郭?”
“正是你郭爷爷!”郭镰双手叉腰,眼珠子火爆爆地瞪着小书僮。
果然,书生没生气,小书僮却火冒三丈:“好小子,真够狂啊!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相公是什么人,就敢放肆!”
郭镰两眼望天,嘿嘿冷笑:“这个世上不容人撒野的人都不是好人,属官府、兵痞、土匪、土豪之流。”
小书僮一打袖子,就想上前教训郭镰:“好兔崽子,敢以下犯上,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书生回头叱道:“墨雨,不许无礼!”又转向郭镰,微笑道:“郭兄不必与下人斗气,请看小可薄面,饶了他吧!”
郭镰早已气极:“放屁!他骂老子是兔崽子,这多难听,难道老子的老子是兔子?不行,老子饶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