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静板着脸:“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跟你顺路?”她特意加重语气在“我们”二字上。果然,这人脸上颇是不悦,他看了看田寻,说:“哥们,你跟她认识?”
听他的语气,好像他和唐晓静是老相识似的。唐晓静气得刚要解释,田寻却说:“我认不认识和你有什么相干?你不也一样吗?”那人把白眼珠一翻:“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她?”
田寻冷笑一声:“你要是真和她相识,在屋里失火时恐怕说不出那种话来吧?”这人被田寻抢白一顿,顿时语塞,悻悻的走了。
看着他的背景,唐晓静轻轻呸了下,小声说:“不要脸的男人,臭男人!”田寻笑着把手绢递还她:“看你说的,别一杆子打死整船人啊!”
却不想唐晓静一双漂亮的眼睛瞪了瞪他,也不接手绢,扭头自顾走了。
这下把田寻晒在当地,还没回过神来,心说我怎么了?也犯不着跟我生气啊。他左右看看,自觉没趣,刚走出大厅,顿时热浪兜头扑来。
他抬手看看表:三点十分,原来已经在大厦里呆了一个多小时,那大厦里中央空调开的很足,还不觉得怎么热,可一出大厦马上感到头脑发晕,连呼吸都发闷。此时正值八月,又是下午,街上行人大多身着凉鞋短裤,尤其年轻女孩们更是穿得青春性感,而田寻却是西裤衬衣加皮鞋,右手还托着西服上衣,不少人经过他身边都侧目观看,似乎觉得他是外星人。
田寻连忙乘出租车回家,司机可能正闲得难受,有一搭无一搭地和田寻聊天:“兄弟,你是时装模特还是拍电影?今天可是31度啊,你咋还穿了套西服?”边说边将空调开到最大。田寻扯开脖子上的领带说:“公司面试,非要男的都穿西服不可,我也没办法。”司机笑着说:“现在这用人单位就是牛气,也没招,谁叫咱中国啥都缺,就是不缺大活人呢?看人家美国多好,才三亿来人,那劳动力才叫值钱呢,你雇人换个轮胎,好家伙,工钱比他妈轮胎都贵!”
一番话把田寻逗乐了:“可不是吗?以后有条件肯定移民到美国,日本也行,在中国不吃香啊!”司机叼起根烟,又说:“中国人在外国也不吃香,你要是没什么手艺,只能干些刷盘子洗碗、背死人的活,那电影明星陈冲不也在美国洗过碗吗?要真有条件,还是在中国活着舒服,你说是不是大兄弟?”
田寻连连点头:“你说的太对了,看来咱们还是努力多赚钱吧!”司机说:“可不是吗?唉!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司机唱上了流行歌曲,看来心情不错。
田寻一进家门,赶忙脱下西装皮鞋和衬衫,先洗了个澡,再换上一身李宁牌的半袖衫、短裤,躺在床上喝着冰镇可乐,随手拿过新买的多普达P4550智能手机,调出里面存储的《马坚译本古兰经》电子版小说看起来。因为工作需要,这几年他一直在研究新疆一带的中、西亚古国,不可避免的要接触到伊斯兰教,因此没事看看《古兰经》也是他这几年形成的习惯。
自从收了林之扬二十万块钱后,田寻手头的确阔绰了不少,他先拿出五万给父亲看病外带家用,又花三万多买了块欧米茄手表,剩下十几万存进银行。借着老爸生病需要护理的机会,他也在家闲了一个多月,整天除了看书写字就是逛古玩市场,早上睡到自然醒,晚上后半夜才睡,日子倒也过得轻闲滋润。人就是这样,一旦环境宽松,就会放松自己、懒惰起来。
而半个月前忽然接到林振文的电话,说他在沈阳的分公司正在面向社会招聘人手,田寻做为林小培的好朋友,自然希望他能去分公司工作,并且说已经安排好职位,他只需哪月哪日几点去面试,走个形式即可,话里话外言语十分亲近,似乎已经当自己是他妹夫。
田寻知道林振文在西安开了个赫赫有名的林氏文化集团,可他不知道在沈阳还有分公司,心里当然很高兴,于是也没多想就答应了。面试之行结束后,他暗想:这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连面试的内容都是千奇百怪,我还头一次听说面试时用假装失火来考验人的。不过这可能就是所说的什么“公司文化”吧!
这时候妈妈进来了,端来一盘冰镇西瓜,对田寻说:“面试结果咋样?”田寻说还可以吧,只剩下等消息了。田寻妈边帮他整理电脑书桌边说:“又喝这可乐,你就是不听话,这东西像中药汤似的,有什么好喝的?里面都是色素糖精,喝多了容易得糖尿病……”
她瞥见田寻放在桌上的手表,拿起来说:“这孩子,买块手表花了三万多块,这表是金子做的吗,值这么多钱?也太浪费了吧?我们又不是什么富户大款,唉……”说完把表小心翼翼的放进笔记本电脑旁的抽屉里。
田寻不耐烦地说:“妈,自打我买了表,你都嘟囔了不下一百回了。这表虽然贵点,可是它正宗的瑞士表,结实啊!我戴几十年再给我儿子戴,我儿子用够了还能传给我孙子,戴个百八十年都不坏,你说值不值这个价?”
田寻妈一撇嘴:“你就唬弄我能耐,没听说一块手表还能戴百八十年的。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找对象结婚?还儿子孙子,现在你连你媳妇姓啥还都不知道呢!”田寻翻了个身:“不着急。像我这么懒散的人,长的即不高也不帅,连个本科学历都没有,老爹也不是什么大干部、大老板,现在的女孩都现实极了,要求太高,我看啊,我这辈子就自己一个人得了!”
听这话田寻妈顿时火了:“说的这叫什么屁话,你想当一辈子和尚啊?你看你的同学和邻居,跟你年纪差不多的都结婚了,对面楼你那个姓周的同学不是明年孩子就要上学前班了吗?你还不抓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啥毛病、找不到媳妇呢!”
田寻翻过身,神色颇为不快:“这能怪我吗?每次你安排我去相亲,人家不是说我个矮就是嫌长的不行,或者说我不在机关企事业单位工作,没有铁饭碗。我有什么办法?”
田寻妈叹了口气:“唉,都怪你爹妈没能耐,没能帮你找个好工作呀!”
田寻不以为然:“妈,你别这么说,虽然我没有铁饭碗,可我凭自己的学问和能力赚钱,收入也不见得就比他们低多少,那些自以为是的女孩就知道铁饭碗好,机关就不裁人了?到时候照样炒你鱿鱼。所以我看我比他们强得多。”田寻妈说:“可现在的女孩都看重这些啊!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吧?”
田寻在床上伸个懒腰:“那就什么时候找到不看重这些的,什么时候再结婚,嘿嘿嘿!”
这句话让田寻妈感到很沮丧,她又问:“那你你有比较谈得来的女孩没有?”田寻心中一动,他立刻想到了林小培和依凡,可又都觉得她们两个都不太可能,于是摇了摇头。妈妈生气的把抹布一摔:“那你自己打光棍吧,我也不管你了!”自顾去厨房洗菜去了。田寻心里也有点堵得慌,顺手从床头摸过一只飞镖,用力朝对面墙上的镖靶掷去,正中圆心。
拿过手机,进入短信箱,里面存着近三、五天收到的信息,调出其中一条,屏幕上显示着:
“大笨蛋最近好吗?我想你了,什么时候来西安看我?小培。”
再看下一条:
“前几天那个阿虎又和人打架,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哈哈,真有意思,这家伙以前欺负过你,现在他变成了独眼龙,真解气!小培。”
又看一条:
“今天好没意思,我又喝醉了,爸爸和二哥又把我骂了一顿,我才不理他们呢……我想妈妈了。小培”
这几条短信田寻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每次都会心情复杂。自打南海之行回来后,林小培几乎每隔几天就要打个电话,短信则是天天都有,有时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