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河狸的话,阿迪里点点头,拿起热瓦甫随意拨拉几下:“昨天下午我给你打电话,你说正在阿图什躲避仇家,没出什么大麻烦吧?”河狸稍一迟疑,随即说道:“哦,没事了,不过还真挺险的,差点就栽在他们手里。”
阿迪里随口问:“是什么样的仇家?”河狸拿起两个核桃,敲碎了边剥皮边说:“哦,那伙人其实是冲着你来的,无非是因为你手里的东西,不过你放心,想抓住我没那么容易,我这‘河狸’的外号可不是白给的,哈哈哈!”
阿迪里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神色,他笑了笑:“那就好,我就怕你把我给出卖了!”河狸说:“不会,我们还得做生意呢!”阿迪里站起来,一指对面走廊尽头的房门:“我们到那个房间去谈,那里很安全。”
河狸坐在离门近的地方,于是他站起来先走出门,阿迪里捧着热瓦甫跟在他身后。河狸边走边说:“你怎么还抱着这破琴?”阿迪里说:“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当然不能丢下!”河狸嘿嘿一笑:“比你得到的宝贝还值钱吗?”
阿迪里没回答。这时两人已经走到走廊拐角处,这里有一个窄小的门洞,成年人只能弯腰而过,河狸低头猫腰钻门洞时说:“你这房子怎么修的,不是给猫钻的吧?”
话音刚落,阿迪里闪电般从热瓦甫琴中抽出一把尖刺,猛然刺向河狸后心。河狸听见身后有动静,暗叫不好,下意识想向右躲,可他忘了是在低矮的门洞中,身子一歪,尖刺深深扎进左肋。
河狸大叫一声,左掌向后猛斩阿迪里脖子,同时右腿反勾踢飞他手里的热瓦甫,顺势钻进屋里。阿迪里手提尖刺在后紧追不舍。河狸见屋里另有一扇门,他连忙抢步进门,随手紧紧关上锁住门闩。阿迪里抬脚猛踹,河狸死死用肩膀顶住门,鲜血从左肋伤口中不断涌出,显然阿迪里手中那根尖刺开有放血槽,令伤口呈三角形,别说自己止血,就是外科大夫来了也很难在短时间缝合好。
门外的阿迪里后退几步,低喝一声,助跑猛冲上前。
河狸咬牙忍痛掏出手机用颤抖的手拨通号码:“我暴露了,快来救我!”他刚说完,就听“喀啦”一声大响,整个身体就像被大铁锤击中,连人带门都飞出去,手机也在地板上滑出老远。
阿迪里踢开门之后,立即挺尖刺低身向河狸扎去,河狸用尽全身力气就地一滚躲开攻击,随手抓过身边的椅子抡去。阿迪里用胳膊挡开,看着河狸捂着伤口靠在墙角,他也不再追赶,而是堵在门口嘿嘿阴笑:“五分钟以后,你体内的血就会流走一半,那时候不用我动手你自己就死掉了。”
河狸大口喘着气,鲜血顺着地板流到了阿迪里脚下。阿迪里笑着用脚尖醮血在地上画着圈,似乎很是悠闲。河狸弯下腰,有些体力不支,忽然他猛抖右手,一道寒光飞出,阿迪里灵活的侧向躲开,一柄短刀“夺”的一声钉在门框上。
阿迪里哈哈大笑,指着河狸说:“我早就防备了这手,你还有什么厉害快使出来吧,真主诅咒的东西!”河狸直瞪着他说:“你为什么要向我下毒手,难道就不怕北山羊要你的命?”
阿迪里哼了声:“你根本就不是河狸!”
河狸一惊,说:“你放屁!我不是河狸难道你是?你个王八蛋!”阿迪里慢慢道:“昨天下午我根本没给你打过电话,我听人说河狸昨天晚上在甘肃失了踪,正在想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麻烦,所以就用话套你一下。你是昨天晚上抓到的河狸,还以为我下午真给他打过电话,于是就顺口答应,这么简单的方法就骗过了你,看来你们汉人也够笨的。”
假河狸听完他的话后悔极了,他支起身体喘着粗气:“你这个新疆棒子,老子居然栽到你手里!”阿迪里最恨汉族人称呼他为“新疆棒子”,他目露凶光,猛冲上来挺刺就扎,假河狸连忙抬右腿去踢他手腕,这个假河狸也有一身功夫,只可惜此时身受重伤,这一脚也是力道虚浮、根本没用。阿迪里右掌用力朝他右腿迎面骨上一拍,同时尖刺前送,噗地捅进假河狸的左胸。
这一刺正好扎中心脏,假河狸身体开始痉挛,心包里的血顺着肺叶迅速倒灌进嘴里喷涌而出,他靠在墙上艰难地吐了几口气,再也吸不回空气,慢慢瘫倒。
阿迪里捡起假河狸抛掉的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号码,脸上肌肉抽搐,朝假河狸的尸体狠狠踢上一脚,低骂:“阿那斯黑!”
乌鲁木齐市区的一家旅馆里,一个矮个男人正焦急地拨打手机,同时在屋里来回转圈。打了十几遍之后,终于打通了:“陈哥,你在哪啊?手机怎么也打不通!”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平稳的声音:“我在地下停车场。什么事?是有消息了吗?”
“陈哥,出大事了!刚才老七给我打电话,他就说了句‘我暴露了,快来救我’,再就没动静了,我怕暴露号码也没敢回电话,陈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怎么可能会暴露?事情安排得这么周密!”
矮个焦急的说:“我也纳闷啊!陈哥,现在该怎么办?”
“你马上离开乌鲁木齐,先回兰州避避风头,那个新疆棒子很可能会找到你,你自己小心点,这段时间不要给我打电话,等我联系你!”
电话挂断了。矮个气得把手机狠狠摔在床上,骂道:“该死的新疆棒子!”
西安文昌门外,阳光丽都大剧院。
这是西安最高档的娱乐场所,总有国家文化部门的领导来视察,此外还经常负责接待国外政府官员和各界名人,因此在西安市的地位可想而知,不是有头有脸的人一般没什么机会来这里享受。
晚上八点钟,大剧院整个建筑都亮着金色的灯光,似乎全是用金砖砌成。门口停着几十辆豪华轿车,七、八名保安穿梭内外,不时冲着挂在耳边的对讲麦克风互相通话。
一辆黑色美洲豹轿车从文昌门急驶而来停在大剧院门口,从车上跳下一人。保安见了这人,忙不迭的迎过来,这人看都没看,车门也不关,径直快步走进大剧院。保安钻进车里缓缓把车开到车位上停好,拔下钥匙用遥控器锁好车门,小心翼翼地把钥匙塞在内怀里,然后在车前站得板直。
这人进了剧院大厅,里面富丽堂皇,灯光耀眼,他大踏步走上宽大、铺着红地毯的弧形楼梯,一直来到二楼的VIP贵宾厅。这里是客人休息的地方,共有十二间VIP厅,平时只供领导和国外贵宾休息用,这人来到第五间标有“海棠”字样的贵宾厅门外,敲门进去。
房间里布置得好像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