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在杀死一个孩子的母亲后泰然处之,即便这个孩子的母亲刚才妄图伤害自己的孩子也一样。
看到失去母亲的孩子时,疼爱孩子的母亲们总是会感到悲痛。无关其他,这是她们爱自己孩子的举动,因为不忍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没有人能猜到德尤拉下一步想干什么。
她是黑魔王手底下上任期最短,但成就最高的食死徒。
无论是食死徒,还是傲罗,甚至是普通魔法界民众,没有一个人敢看不起她。
能在刚上任不久就站在黑魔王身后的食死徒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得上没有,但德尤拉做到了。
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哪有良善的,德尤拉也是这样。
所以,在听到她笑声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那个笑很轻,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你不仔细听甚至听不到,但没有人敢忽略这声笑。
人们看着她将贝拉特里克斯本人在这世间最后一抹的痕迹焚烧殆尽。然后,她将目光放在杀死自己母亲的,另一位母亲身上。
没有人不担忧,包括这位母亲本人。
她死死盯着德尤拉的眼睛,将自己的儿女护在身后,仿佛护崽子的母鸡,即便在面对老鹰时也会张开翅膀保护自己身后的孩子,弱小却坚毅。
她在贝拉特里克斯死亡的那一刻就立马落到了德尤拉的眼睛里,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中蕴含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刚开始有些疑惑,随后是惊讶,到最后,归于一片平静。
没有人能从这个还未成年却已经年少成名的女孩眼中探寻出她眼中最后那抹情绪的含义,太浅了,根本抓不到。
直到她接住一片原本属于贝拉特里克斯的衣角,她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最后,德尤拉将脸贴在贝拉特里克斯那片仅剩的衣角上时,德尤拉的眼中流露出眷恋和不舍。
但那给人的感觉很奇怪,不像是她本身的情绪,而是身体上的。
或许这个场面对一位母亲来说看了非常痛心难过,但死的人妄图伤害自己的儿女,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把自己心里那点个痛心难过删的干干净净。
所有人都在害怕德尤拉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做。
这位母亲就这么看着,德尤拉将贝拉特里克斯的残留烧光之后,看了她一眼,冲她微微一笑,评价道,“您是一位很好的母亲,您的儿女一定很爱您。”
说完,德尤拉就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离开了。
没有报复,没有痛骂,她就这么走了,和她擦肩而过,甚至没搞一丁点儿小动作。
仿佛死的人和她毫无关系。
不,或许有一些吧,毕竟看到城堡的人死去,德尤拉或许轻轻瞟上一眼都不乐意。
那一刻,这位母亲在德尤拉身上感受到了可悲。
或许贝拉特里克斯的孩子从来都没有真正感受到来自独属于母亲的关心和爱护,而这大概率造成了她在某些方面的缺失,无法真正作为一个孩子长大。
毕竟很多父母不会天生爱孩子的,他们也不应该成为所谓的父母。
那么德尤拉·莱斯特兰奇值得可怜吗?
她不值得被可怜。
可怜是施舍,可怜也是同情。但这两者大概不会发生在旁人对待德尤拉上。
毕竟,无法改变的一点,德尤拉·莱斯特兰奇是一个草菅人命的食死徒。
那些被她杀死的人就活该吗?
没有人说得清这些东西,从古至今都没有。
即便她是一个无辜的人,还有千千万万个无辜的人,同情和施舍都不该出现。
谁都不好去评价这些东西。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周围的人。”这位母亲在德尤拉经过身边时说道,“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等结束后,去阿兹卡班赎罪吧。”
闻言,德尤拉笑了一下,她轻轻说道,“夫人,您要知道,罪不等于罚,两者之间可是不能被画上等号的。所谓的赎罪,也不过是处于道德层面上的规劝罢了,哪里称得上是赎罪呢?赎罪,多可笑的形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