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要不要寄羊皮纸呢?
邓布利多还记得那天阿不福思对他说的话,阿利安娜死后,格林德沃逃走了,所有人都能预料到他离开了,唯独邓布利多以为他不会离开,他没有预料到格林德沃的离开。
他还是逃走了,直到几次的相逢离别后,邓布利多打败格林德沃的事迹被印在了巧克力蛙里的卡片上,他们的名字出现在一起,大概很久之后也会依旧存在。
但也只会是这样。
不管做什么,对他,对格林德沃,都是残忍的。
回信也好,不回信也罢,结局不会有什么不同。
邓布利多还是给格林德沃回了信件,至于回信,邓布利多原本就没打算收到。
在生命的最后,邓布利多看着学校里朝气蓬勃的年轻人,露出的微笑,他看着哈利和德拉科打打闹闹,看着少男少女们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奋斗。
他和海格一起聊了天,实诚的大个子不停地抹着眼泪。
他甚至在生命的终点时刻即将到来之际去阿兹卡班看望了德尤拉。
这个孩子似乎并没有变,但阿兹卡班还是为她蒙上了一层阴霾,仿佛生了蜘蛛网的墙角,让人一眼就能看到陈旧时间的荒凉,即使打扫完还是灰扑扑的。
他像对待一位老朋友一样和德尤拉聊天,德尤拉也只是和在学校时那样,时不时回他一句话。
当然,隔壁的拉巴斯坦先生总是不忘记嘲讽他,只是邓布利多本人并不在意。
“您给他回信了?”德尤拉问道。
“是的。”邓布利多笑着回答。
“我能知道写了什么吗?”德尤拉问道。
“抱歉,德尤拉小姐,这是比较隐私的问题。”邓布利多笑了笑,“给老年人留些秘密吧。”
德尤拉只是静静地看着邓布利多,半晌,她将视线转移走,“您这个人看起来并不会将爱意投注在某一个人身上。是您的爱太深了,又或者是我太蠢了……不,或许我没有资格发表某些言论。”
邓布利多冲着德尤拉微笑,“我亲爱的孩子,你总是愿意为他人留有余地。你很优秀,霍格沃茨能走出你这样的孩子,我很高兴。”
“您想听这些不是吗?”德尤拉将头靠在石壁上,轻声开口,“我明白不能倾诉的感觉,邓布利多教授。说实话,确实有些糟糕。您的道德水准比我高得多,或许会更痛苦。您很伟大。”
邓布利多笑了笑,“你总是这么的善解人意,我亲爱的孩子。也谢谢你愿意和我聊天,德尤拉。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出狱后来我的墓碑前和我聊聊天。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来霍格沃茨和我的画像聊天。”
德尤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邓布利多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德尤拉从阿兹卡班的看守口中得知,邓布利多去世了,葬于戈德里克山谷。
德尤拉靠在墙上,轻声呢喃着,“死亡也是一场重新启程的冒险,祝您旅途愉快,阿不思·邓布利多。”
同年,邓布利多去世的两个月后,曾经最着名的黑巫师之一,盖勒特·格林德沃,于纽蒙迦德的狱中去世。
他的身边是烧成灰烬的纸屑,没有人知道这位曾经令几乎全世界巫师惊惧的黑巫师在死前写了些什么。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尸身最后由他的姑婆,巴希达·巴沙特接收,并埋葬在戈德里克山谷。
人们并不知道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埋葬地点,因为唯一知道他埋葬地址的巴希达也在两年后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