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章远忙起身赶过去,仗着身高臂长,夺下两张。回身,看见张葳蕤正在摆弄着锤子和钉子。嘭、嘭,颤颤巍巍,每一下似乎都冲着自己的手指头招呼。
“你放着吧。”忍不住喊她。
“啊!啊呀……”砸偏了,锤子也仍在一旁。
“没事儿吧。”章远分开众人,在她旁边单膝蹲下。
张葳蕤仰头,看见他澄澈深邃的目光,不禁咬着嘴唇偷笑,垂下眼帘晃晃头,“没事儿。”还带着笑音。
“还说没事儿!”章远伸手。
啊,不会是要拉我的手吧?张葳蕤心中紧张。
“你呀,帮倒忙。”章远惋惜地看着手中的小盒子,侧壁的三合板裂了长长一道缝,“这叫没事儿?让我怎么用。”
“发什么脾气!大不了我赔你一个嘛。”张葳蕤噘嘴,“你是在这儿买的吗?”
“算了,来不及。”章远说,“他们没有合适的大小,这两个是我自己改过的。”
“啊,这么大的工程!”张葳蕤大叫,抓过盒子上上下下研究一番,果然,三合板边缘是新截断的,露出浅色的内芯,“有这时间、这工本、这邮费,在北京多少磁带都买了。”
周欣颜也说,“真是,中国就是人多,大学生的劳力也不值钱。这labor,多少磁带都买了。”
“但这份情谊啊,是买不来的。”叶芝笑,“你看何洛美的,躲在帐子后自己听。刚才我要先拆一盘,她死活都不肯。”
“千里送鹅毛。”童嘉颖总结道。
沈列来找何洛,“明天下午没课,还去不去踩点?周末就比赛了。”
何洛摇头:“不了,我都去了两次了。定向的乐趣就在于寻找,如果都熟悉的和自己家后花园一样,还有什么劲儿?”
沈列诧异,“不像你的语气啊,你不是什么事情都喜欢尽在掌握么。”
“有些事情是输不起的。但这个比赛乐在参与,不赢房子不赢地,玩得开心就最好了。”何洛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沈列说:“那你就打算什么都不准备了?那可是撞大运。”
“谁说的?”何洛说,“还要比速度啊,这两天我都在练习跑步。”
“你刚才还说乐在参与,玩得开心就好。”
“开心的同时,能得奖不是更好?”何洛笑,“提前踩点是投机主义的,自己跑得快,才是本事。”
这句话是章远说过的,何洛认为很有道理,这家伙常常会蹦出一些精辟字句,她便一一记下。有时听她提起自己的话语,章远就问,“我说过这句么?”
何洛开始翻本子,说:“某年某月某日,章远于某地发表如下演说。”
“伟人就是这样诞生的,自己不记得的事情,都有崇拜者一条条记录。”
“对,这就是《章氏语录》。”
“好,等我也写一本你的《何氏语录》,”章远笑,“啊,不,应该是《章何氏语录》。”
何洛边跑边想,忍不住笑出声来。空气冷洌、清爽,有家乡的味道。啊,不能笑啊,会岔气的。何洛的脚步越来越轻松,耳机里徐怀钰欢快地唱着:
ringaling叮咚请你快点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