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儿表情难看,便证明这其中有鬼。
不过此时不是追究这些事的时候。
赵福生假装没听出他的心虚,就道:
“你两年没来十里坡,有了些变化也正常。”她沉吟了片刻,随即对张传世道:
“假如这里就是十里坡,我们身在十里坡内,你看往哪个方向走才是四方镇?”
“这里就是十里坡?”张传世听闻这话,愣了一愣,随即很快明白过来赵福生的意思:
“这里确实像是十里坡,就是太荒凉了些,若是长满了树和草——”他将手抬起来比划了一下,想了想:
“如果我们身在十里坡内,那么四方镇位于十里坡的东面,而往西走则是黄泉路的方向。”
说完,他又眺望四周。
此时四面八方都光秃秃的。
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远处高低不平的山丘形成阴影,如无边无际的黑色巨浪,一眼望不到尽头。
张传世那张青黑的面庞露出愁苦之色:
“我认不出路了。”
他解释着:
“十里坡内本来弯道就多,全靠树丛辨认,可这儿——”
这里草木不生,哪里认得出来?
也就是说,号称能识路的张传世也迷了方向。
众人有些无奈,赵福生却并不慌张,而是再问张传世:
“那十里坡与黄泉路、四方镇之间,有没有什么可以作为地标类的东西?”她怕张传世没听明白自己的话,索性直言道:
“除了树木、林地之外,例如桥梁、房舍?石墩?”
“地标——”张传世喃喃的重复了一句,接着想了一阵,突然眼睛一亮:
“有、有、有!”
他显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兴奋:
“有一座庙。”
赵福生道:
“庙?”
“嗯。”张传世点头:
“那里原本是座废弃的山宅,供了个不知什么泥胎,但过往的行脚商、附近的村民有时出入十里坡时会途经那里,有时若是时间不适合就会在那里歇一歇脚。”
张传世道:
“十里坡内大得很,山中有几个村落,就我刚刚和大人说的割香的村子也在这山坡之中,到了采割时节,有些零散的香要拿出去卖,有些村民也是要出山的。”
而山路难行,又易迷路,有时走到一半,不敢在山中独自行走,天色晚了后便会在野庙中歇上一宿,第二天继续赶路。
赵福生提出疑惑:
“行脚商也就罢了,你还提到了附近村民。”她说道:
“既然是附近的村民,对这山里应该熟悉,时间也应该早有规划才对,怎么会在走到一半后遇到天色晚了的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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