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嫣然赶紧出来打圆场,并且丝毫不在意龙阳君的阴阳。
“就以刚才龙阳君所提到的福兮、祸兮为题,大家以为如何?”
李园见纪嫣然出面,这才不与龙阳君继续争辩下去。
“既然嫣然出题了,那我就先来吧。”
还是邹衍,这个老家伙,为了宣扬自己的学说,一生经历过无数场辩论,什么话题都能信手拈来。
“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但趋利避害却是人的天性。而我一直提倡的五德轮回说,其实就是一种非常好的趋吉避凶的手段,要是熟练运用,必能减少灾祸。”
邹衍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卖弄他的学说。
“邹先生此言差矣,老子曾经曰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福与祸本就是矛盾的。”
田单不愧是名留千古的人物,很快就抓住了福祸的本质。
接下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但都没有田单所说来的精辟。
纪嫣然美目流转,从众人身上一一闪过,很快就注意到乐乘身边的董匡。
实在是各国代表都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只有乐乘这个赵国代表没有发言。
乐乘也是急得抓耳挠腮,实在是胸中无墨水,能想到的都被别人抢先说过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乐大夫身边这位先生脸生得紧,还未请教?”
乐乘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介绍道,想要祸水东引。
“这位是来自楚国的马痴董匡,董先生也是一位大才。”
“哦,楚国马痴。”
纪嫣然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李园,见他面无表情,便继续说道。
“董先生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程二本不想表现,毕竟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说得越多,越容易露馅。
不过看到乐乘不断求助的眼神,程二以后还需要乐乘来掩饰身份,多少要给点面子,只得说两句了。
但他现在的身份是马痴董匡,自然不能像当初在大梁那样,说出那么多精彩绝伦的诗句,语惊四座了。
程二故作深沉地沉吟了片刻,然后娓娓道出了塞翁失马的故事。
“从前有个塞翁,有一次,他家的马越过边界,跑到胡人那里去了,邻居们都来安慰他。塞翁却说,这怎么就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呢?”
程二充满磁性的嗓音,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耳朵都抓住了。
“过了几个月之后,他家的马竟然带着胡人的一匹骏马跑了回来,于是邻居们都前来祝贺。可是塞翁又说,这为什么就不能算是一件坏事呢?”
“由于家里添了一匹好马,塞翁的儿子又喜欢骑马,结果从马上摔了下来,跌断了大腿,邻居们又来安慰他。塞翁却又说,这为什么就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呢?”
“过了一年,胡人大举入侵,村里的壮年男子都被拉去作战,十有八九都死在了战斗中,塞翁的儿子因为腿瘸,免于征战,反而活了下来。”
程二的故事讲得一波三折,不断反转,却又合情合理,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
“董先生这个故事,还真是寓意深远,深刻阐述了福与祸之间的辩证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