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连心,更何况是指甲缝中招,宋飞鸢也是万没想到自己一身武艺竟被一条虫子给秀了,咬牙忍痛连连甩手,可那虫子却越咬越紧,他的指尖开始渗出血来。大伙可以想象一下,指甲缝里插了两根牙签,然后再朝墙上慢慢怼,牙签越发深入……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无奈之下,宋飞鸢只得用另一只手从怀间摸出一把小刀,腕子一抖将虫身割断,脓血似的体液溅了满地。那虫子挣扎了一番后终于死去,而他却已疼得满头大汗,也不知是否中了虫毒。正待将半截虫尸从手上拿开,忽听得卧房门前那师姐说道:
“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
宋飞鸢心头一紧。
“我怎么没听到?”师弟道,“应该只是鸟吧。”
宋飞鸢心说您解释得可太及时了,又想我这飞鸢可不也是鸟吗。
师姐又道:“我听着倒像是有人。”
宋飞鸢的心刚要复位,立马又被提到嗓子眼。
师弟调笑道:“那蟊贼刚被蒋家赶走(实际是没人追得上),应当不敢这么快就回来吧?师姐得帮主亲传‘观火明瞳’神功,目力过人,倒不知听力也是卓然超群。”
师姐白了他一眼:“事情关系重大,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说罢便朝着宋飞鸢藏身之处走来。
宋飞鸢心里已经开始盘算逃脱路线,同时也将手摸上了剑柄——好在被咬伤的是左手,不影响他施展剑术,然而他领教过那二人的武功,自己没有把握胜过对方,更何况眼下还身处敌营,要是真开打随时会有大队人马前来,到时就算不被乱刀砍死也得是扭送官府判个私闯民宅。
可就在此时,一名蒋家的家仆跑了过来,恭敬地对二人道:“二位少侠,我家员外有请,说要一同参详黄金鲤鱼的秘密。”
师弟笑道:“蒋员外还真把那条鱼当回事啊,我早说过那东西多半是人伪造的,能有啥秘密。”
师姐也停下了脚步,道:“既是员外相请,那我二人这便前去。”
师弟:“师姐你不会也信这个吧?”
师姐:“你不懂,黄金鲤鱼的传说在我们枝江可是家喻户晓,就算蒋员外不请,我也想去看看的。”
敢情这师姐也是枝江人氏,也无怪李月瑚派她来蒋家办这差事。
宋飞鸢听得三人脚步声渐远,这才无声地长出了一口气,不觉间冷汗已浸透了衣背。
几乎就在那三人离去不到半分钟,蒋员外卧房的门从里面传来几声有节奏的轻敲。宋飞鸢当即认出那是他们之间约定的暗号,连忙靠到近前,只见门旁的窗户掀开一角(窗户无法完全打开,所以不能让人通过),吴穹从内将万能钥匙顺着窗户缝递了出来。宋飞鸢迅速接过钥匙,落锁开门,招呼二人快走。吴穹和徐北玄见他及时现身,心知附近安全,会合后也不多言,寻路撤出了蒋家。
等到了僻静处,吴穹和宋飞鸢不约而同用力朝徐北玄脑袋上拍了一下,后者险些摔个趔趄。
“轻点儿!别打头啊!”徐北玄委屈道。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宋飞鸢露出了只有拔剑之前才有的表情。
“你丫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就等着暴尸街头吧!”吴穹摩拳擦掌道。
徐北玄盘腿坐地,叹了口气道:“哎,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可我今后怕是没法跟你们一块进隐麟书院了……不,搞不好从今往后我还会被江湖正派追杀。”
“你这才进去不到一个时辰,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吴穹说到这,猛然想起一件事,忙追问道,“不会跟牢里那个魔头冷嵘有关吧?”
宋飞鸢对内情已知晓几分,奇道:“魔教左护法冷嵘?他果真在蒋家地下关着?”
“你俩都认识他啊,那就省得我多解释了,长话短说吧。”徐北玄无奈地一摊手,“他的内力现在全跑我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