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道:“那只是超级巧匠,而且是根据传统的师父、徒弟这种方式学出来的巧匠之间的事,常人自然不知,这种巧匠,分布世界各地,从事各行各业,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百人!”
我问:“两位现在是,”
两人道:“自20年前起,就是`天工第一级'。”
我望向我们,欲语又止,他们自然知道我想问什么,神情苦涩:“人人都想拥有`天工大王'这个衔头,可是我们却不敢挑战,因为挑战一失败,我们就要拜为师,从学徒当起,这对我们来说,是绝无可能之事!”
我当然知道,旧式的师徒关系是怎样的,那是他们无法接受的关系。
两人沉默了一会,一个道:“师父临终时,曾把情形分析给我们听,说不论我们出什么难题,都不可能难倒天工大王。但挑战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有害处,因为拜在大王门下,虽然不免受若于屈辱,但是在技艺方面,也必然大有所获!”
另一个道:“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屈辱,所以我们商量下来,决心定去挑战。”
两人说到这里,又沉默了一会,才齐声问:“你说可以帮我们?”
我用力一挥手:“是的,现成有一个难题在那里,请天工大王去开小仙书桌的密锁!”
戈壁沙漠一听,陡然震动了一下,显然我的提议,有极大的诱惑力!
我在这样提出之前,也早已设想过,若是小仙还在,还有可能威逼利诱,要小仙去打开那书桌的密锁。可是小仙已不在了,变成了气体人,那么,就再也没有人能打开这密锁了。
戈壁沙漠必然也想到了这点,所以他们才会有那样的兴奋。可是在兴奋之中,他们也有几分犹豫,那实在令我骇然:“难道他们竟认为天工大王,神通广大到了可以打开那样的密锁了。”
另一个道:“我也看不出,但我们是我们,他是他!我们想不到的,他会想到!”
听他们说到这里,我一句话几乎已要冲口而出了。我想说的话是“那好啊,让他把密锁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可是我却陡然忍住了,没有说出来。因为对我来说,天工大王如果打开了密锁,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是对戈壁沙漠来说,他们所出的难题,如果给天工大王解开了,一定是十分悲惨的事,不然,他们何以如此郑而重之,犹豫不决?
所以,我决不能影响他们自己的决定,因为那对他们来说,是头等的大事。
两人的神情更是凝重,背负双手,不住地绕著圈子,红绫好几次想说话,都被我制止。
足有好几分钟,一个首先道:“想起师父在生时所受的那么多气,真应该向他挑战!”
另一个道:“我们现在何尝不受气,但是若轻举妄动,情形只有更糟!”
我听了这样的对话,心中大是奇怪,看来问题十分复杂,还有许多我想像不到的内容在!
我百忙之中问了一句:“令师是天工,”
两人道:“和我们一样,是天工第一级。师父终其一生,不敢挑战,所以屈辱一生。”
我的神情也变得凝重:“所谓`屈辱',是自觉技不如人,心中郁闷,还是真有实质上的屈辱?”
这个问题一出口,我就知道抓到了关键的所在,因为两人面色变白,神情悲愤,一起顿足:“有实际行动上的屈辱!”
我大是骇然:“是什么样形式的实际上屈辱?”
两人齐声长叹:“他是天工大王,有权定期或随心所欲地考察所有艺匠的技艺,若艺匠的制品被他认为不合格,就要降级!”
我还有点不明白,他们补充:“像这金环,当年就是他下令要师父打造,条件极苛,每一环之间,都有极细的弹簧,堪称当世工艺之绝,谁知道他竟然用来套在一头鹰的脚上!”
我再问:“他可有考察过你们?”
两人道:“有,我们初称天工第一级时,他曾命我们制造深海自动标本搜集器,我们过了关,以后再也没有。”
想想那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我也不禁对他们大表佩服。我想了一想:“你们是否向他挑战,当然由你们来决定。照我看,书桌的密锁,是一个好机会。如果你们不想挑战,也请联络他,他的鹰在我这里,我想和他见面,请他开启密锁!”
戈壁沙漠一起摇头:“除非是我们向他挑战,不然,他绝不会露面!”
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照两位那样说法,竟没有法子见到这位天工大王了?”
戈壁沙漠不约而同,伸手向那鹰一指:“唯一的办法,请它带路!”
我听了之后,第一个反应是两人在胡说八道:“鹰在天上飞,人在地上如何跟?这鹰又没有大可以带人在天上飞行的地步,我确然有一段经历,是被巨鹰带著,在天上飞行的。”
但是我继而一想,若是对那鹰说明了,要它回主人那里去,那倒不失是一个和鹰主人直接联络的好办法。
一直到那时为止,我还只以为,鹰主人有可能是天工大王,而未必一定是。
因为戈壁沙漠虽然认出了那金环是他们师父所铸,送给了天工大王,但天工大王也可以转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