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里花与陈谷觉得被贾堂主耍了一把,摆了一道,咽不下这口气,怎么着也要利用行善班与大同班的贪心搅他一潭浑水,趁机收拾一下贾堂主。
帮主老大却觉得现在的东昌府犹如一张大棋盘,宝马帮、贾堂主、行善班、大同班都在暗中对恃,几班人马在棋盘上各占一方,都以虚无的藏宝图为目标,大家暗下心机,念念不忘什么藏宝图。
这一局只有自己一人明白谜底的乱棋,让帮主老大暗中笑得打跌,梦中想想都笑醒。他那要命的好奇心十成十上来了,决心要看一看谁将先打破乱棋的平衡,这局乱棋会出现个什么怪异结果,这时候你就是用钢鞭都抽不走帮主老大何流了。
何况现在杀猪帮不同往日,三人荷包鼓鼓,腰里有钱,有吴班长和漆班长这两张伸手就得的现银支票,可以说再也不缺钱了。
轻松自由,年少多金,这份感觉多好,杀猪帮三人自然不愿挪地方。夜幕下,三人(他们令哈叭守家,带着狗特征太明显,许多事不方便)常常溜到月亮大街和北大街晃悠,吃是不在话下的了,虽有不能喝酒的帮规限制,东昌府的各家名吃他们都尝了个遍。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们找到了生财之道,自认为将杀猪事业推向更高层次,并未辱没了杀猪帮这一名号。
大吃二喝过了,香香甜甜院,不思归妓院之类风月场所受帮规限制暂不能涉足,少儿不宜之外,只能去赌馆混混。
赌馆里人头攒动,有钱的香茗热水,夏天凉巾冷扇,冬天大盆炭火,在大户室悠悠然赌,没钱的在楼下大厅挤一身臭汗赌。
进赌馆前,人都相信赌博凭命运,而自己天帝庇祖宗佑,无疑会是幸运的大赢家,出赌馆的时候,大部分人才清楚知道原来自己是个倒霉蛋,只好把幸运寄托在下一场赌博上。这么多的人寄希望于赌场上的好运,所以大明朝的赌馆都人满为患,赌场老板忙得笑开了花。
杀猪帮三人当然要进大户室,他们赌技一般,几把下来差点输了个底掉。这时候,转机来了,三人赌技不行眼神好,不多会就看出有人在捣鬼,出老千。到处走走看看,各大户室里老千多如麻雀,高手如林。三人一看一个准,心中暗自大喜,在各个赌台有意无意赌一把就走。
当老千们吃饱捞足提着银票溜出赌馆,他们会发现有三个人紧跟在后。你快他们快,你慢他们慢,跑就跑,蹲就蹲,他们始终相隔半尺远,呼吸声清晰可闻。三人边走边聊,将老千们的手段细细描述,将老千们赢来的银子细细算账。把诸位闯荡黑社会一生的老千吓得瘫在地上。
老千们就靠这手玩意儿养家糊口,发家致富,属于不见光暴利产业,一旦被人揭穿,性命难保,至少是在本地没得混了,那样对老千而言,真是生不如死。
三人话说到这地步,老千们只好乖乖掏出银票,低声哀求。杀猪帮三人哈哈一乐,最多拍拍老千脑瓜,摸摸他胸脯,一阵风吹过,早失了踪影,如同鬼魅。
一来二去,月亮大街与北大街上各大赌馆的老千都识得三个半大孩子。帮主老大领着两人一出现,老千们立即悄悄过来,递银票赔小话多作揖。
老大他们识大体顾大局,懂得帮别人就是帮自己,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揭破老千就是断自己财路,这种事傻瓜才会做。三人用杀猪得来的银子专找不出老千的人真刀真枪硬赌,居然也保持了个不亏不赔之状,可见赌技见长不少。
杀猪帮老大何流总结近期工作,老千的工作就是杀猪,是杀猪帮同行,杀老千的猪就是杀杀猪人的猪,是更高层次的杀猪,是更高智慧的杀猪,标志着杀猪帮新的里程碑。今后杀猪帮要进一步提高水平,杀猪帮的方向就确定在高层次高智商的标准上,绝不走高消耗、低收效的发展道路。
一个阴沉雷雨的夜晚,杀猪帮三人没有出去过夜生活,早早在屋里歇息,喜得孤寂多日的哈叭进进出出,闻闻这个亲亲那个,兴奋得不得了。
帮主老大睡得正香,梦中觉得身上又温又暖如火烧,伸手一抓,胸前多出两个又暖又软的东西,吓了一跳醒过来,发现自己床上居然多了一个人,多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紧贴自己躺着,自己的那双爪子正印在人家高高的胸脯上,却不知是不是女鬼半夜来吓人。
帮主老大正要跳起身喊叫,那女子伸出柔如棉花的小手捂住他的嘴,轻语道:“何少爷,这么快就记不得我了!”
三十五、初探总堂口
三十五、初探总堂口
老大一听,却是不思归与自己有过*,给自己一份独特感觉的小如姑娘,不觉嘻嘻而乐,一张猪嘴啃上去,双手早就不老实,上下游走,搜遍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小如姑娘伸出舌头迎合帮主老大,让他如触电般麻酥酥。
良久,帮主老大停止忙乱,笑问:“小如姐,你怎么跑我这么儿来啦,想老公啦?”帮主老大至多只能做到这步,进一步的工作恐怕得等两年后了,这点以身作则守帮规的自觉性老大还有,否则,会惹那两个宝贝嘲笑死。
“不开玩笑,谈点正事,我知道何少爷志不在风月。”小如姑娘轻声道。
帮主老大暗道一声苦也,这样*的黑夜中还要克制放纵,真不是一般的苦命。心道本帮主哪是志不在风月,只是年幼有些惧怕风月,两年后你还在不思归的话,小如姑娘你再试试本帮主风月不风月!
“我有一个嫡亲妹妹,今年跟你差不多大,原本卖在镇北将军府做使唤丫环,几个月前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主家也莫名其妙,我多日暗中追查,发觉此事可能与福善堂贾堂主有关,所以今夜冒雨来此一探。老远听到你的笑声,于是就潜了过来,你对贾堂主了解多少,能不能帮我个忙?前面的那栋福善堂大楼藏着些什么人?”
小如姑娘问起这些,帮主老大才突然明白自己对贾堂主对福善堂知之甚少,除了吴魁首漆巧板告之的那些外,自己居然没了解到什么有用的资料。对那栋福善堂大楼边只识得上面三个字,从未进过里面,更不知里面是人是鬼,平日里不见有人从这边院子进出,显然楼里面另有出口,跟这边住着福善堂帮众的大院分为两个世界。
帮主老大自问不是个愿多花心思的人,也不是个主动的人,明知道贾堂主与宝马帮给自己下了套,明知道吴魁首与漆巧板两人正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但就是恍若无事。
不是恍若无事,而是真正视若无事,心里根本不当一回事。以不变应万变,别人变才跟着变,他根本没想到要去打探刺探贾堂主的秘密,更不考虑如何去对付贾堂主与宝马帮,只是一味享受今天的日子目前的生活带给自己的乐趣。
许多年以后,何不可醒过来,何流变成何不可。何不可回忆何流旧事,想起身在喜乐班一段,日日处在危险中而不自觉不自知不设防,心中大叫侥幸,后怕不已。也许正是这份无心无肺让贾堂主大意,或许不设防才是最好的设防。
这时的帮主老大当然不能提供有关贾堂主及福善堂的有用资料,当下他在小如姑娘腮边亲一口说:“我陪你去看一看不就清楚了吗?”
两人理好衣衫爬起身,悄悄摸到外间,想偷偷溜出层门,只见希里花与陈谷齐齐坐起:“帮主,我们也要去!”
帮主老大与纪小如吓了一跳,老大在黑暗中还红了一下脸,暗骂这两个狗小子耳朵怎么这么尖,刚才一番吃豆腐必定让两人听了直播。
陈谷道:“小如姑娘身上太香了,是哈叭拉醒我们的,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我们一直躺在床上装睡,没有跑到门边去听戏,就是里边传来一些小猫吃稀饭的怪声响,我们也只当没听见,帮主请放心。”希里花一本正经地说,帮主老大恨不得踢他们屁股蛋。
四个人两班,何流与小如姑娘在前,希里花与陈谷在后,悄悄朝福善堂大楼摸去。大门里静无声息,四人摸进二门大厅,里面依然静无声息。大厅后面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