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看护卫,女人们看男人,两边护卫一分,男人们还在欣赏那些名马,女人们已经在尖叫。
黑马群中驰出一匹红马,火红,似朝霞朗日,毫无杂色,马上人一身珍珠白,锦衣式样介乎宽袍和劲装之间,潇洒又利落,镶嵌了青金石的腰带颜色鲜明,宝石熠熠闪光招眼,更招眼的是他的容颜,明净璀璨,皎洁珠晖,尽现人间线条轮廓之美。
有种人美到极致,反而说不出哪里好,只觉得一眼看过去,熨贴如意,欢喜到了心底,为这眼神的美妙邂逅。
戴着斗笠头纱的姑娘们前赴后继,想要摔折在他的马下,路边的各色花儿瞬间被采了大半,纷纷如雨洒在他经过的一路上。
容楚含笑,策马而过,掠起的珍珠色衣袂,卷着碎去的落花,一路芳香,一路倾慕的眼光相送。
他的飒爽利落,风姿卓然,和刚才大轿深藏的纪连城正是鲜明对比,他的护卫彪悍却不扰民,他本人高调却不风骚,和纪连城狂妄作风又是一个对比,众人都觉得瞬间被洗了眼睛,不虚此行。
只是有人觉得,似乎晋国公脖子上有什么不对劲,只是他过去得飞快,没看清楚。
眼看容楚也快马入了昭阳府,想来也没旁人来,众人都心满意足地往后退了退,打算到荫凉的地方避避。
人群还没散开,忽然又听见一阵喧嚣,随即便见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飞驰而来,穿过人群的缺口,直奔昭阳府门。
这些人衣裳装束,神情气质,和南齐人不太一样,有人认出来,疑惑地道:“咦,咱们南齐人审案,他们东堂人凑什么热闹?”
也有人道:“咦,又是一个美人!今天好眼福,见到好多漂亮人物!”
当先的少年,肌肤雪白,下巴微尖,一双美丽深沉若藏了浩瀚星空的大眼睛,整张脸玲珑而精致,和容楚的翩翩风华比起来,又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美。只是脸上神情太骄傲了些。
这群人驰到警戒线前,果然被拦住,负责警戒的昭阳推官彬彬有礼,却坚决不许他们再进一步。
这也是太史阑的吩咐,她晓得司空昱这个闲得无聊的家伙,一定会来凑热闹,她可不想被这骄傲任性的家伙坏了事。
那群眼高于顶的东堂少爷们在警戒线外吵吵,“我们是在观摩贵国法治,回国加以发扬的!”
推官按照太史阑的吩咐,笑容可掬回答,“正好,敝国对外律法第一条,本国内政,不容他国干涉。请贵国好好发扬。”
“你们不敢给我们旁听贪腐大案,可见内政败坏,意图遮掩!”
“贵国明启女王六年太宰贪腐案,据说在本国都根本没有公审,事后太宰莫名自杀,想来贵国的内政,一定清明得很。”
“谁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们昭阳府代府尹,将来可是我们世子的女人!我们来为未来世子夫人助威掠阵,这也不行?”
推官还是早有准备,笑容可掬地道,“代府尹大人说了,她的婚事自己做主,不是谁掏出只鸟就可以换她终身。当然,如果你们东堂实在没有女人,世子找不到老婆,她不介意在南齐给他介绍一个,收点介绍费就行。”
有听见的百姓哧哧地笑,司空昱也不生气,反而瞪了那个说话的少年一眼,冷笑道:“太史阑教你这么说的吧?行,我知道她就这德行,既然她不要我进去,我就在外头给她掠场,男人,没必要和女人计较。”
他下马,退后一步,手一挥,带来的人也早有准备,就在警戒线外一步,支起棚子,备下桌子茶水,司空昱带着他的人,施施然在棚子里坐了,正对着昭阳府。他棚子搭得宽大,四面百姓有人挤进来遮阳,这少爷今天也好性子,一概不管。
那边容楚正要进昭阳府,回头看见这边动静,一笑,遥遥抱了抱拳。
司空昱抬起脸,冷哼一声。
他今日坐在这里,确实可以算是掠阵了,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东堂每年来参加天授大比的使者,都是受到两国契约保护的,南齐必须保证他们的安全,否则便会带来不小麻烦。东堂使者身在何处,该地官府所有军事力量都会给予一级警戒保护。
本来因为上府兵换防,现在守卫整个昭阳府的是天纪军,这对太史阑不利,但司空昱今日坐在这里,负责治安的天纪军就必须先保证他的安全,这便等于给太史阑去掉了一重麻烦。
这是容楚谢他的原因。
司空昱当然不会接受这谢意,要谢就太史阑亲自来,你容楚算啥代表?
他坐定,喝一口茶,里头,登堂鼓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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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传来!
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