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素来与人为善,此番之事也只是我那两个不成材的兄弟贪心所致,绝无为害乡里之事发生。”
贾瓒这才点点头:“如此,便不是什么大事。”
李纨见他如此信誓旦旦,不由得有些恍惚。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把她急的团团转也找不到解救之法。
可落在贾瓒眼里,却只是一封书信的事,简单随意。
整日与贾瓒在府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时间长了,哪怕知道了他做了很多大事,却也不会产生多少敬畏之心。
这一瞬间,她确实真切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也见识到了贾瓒莫大的权势。
贾瓒问完话后,便抽出一张信纸,在上面提笔书写。
不多时,书信写好,装在信封里封好,便朝外头唤了一声:“来人。”
外间当即便不知从哪蹦出来了个人,进门躬身道:“大人。”
李纨瞪着两只美眸,惊奇的打量着此人。
方才她进来的时候,明明并未看到书房周边有人。
眼前这个大汉是从哪冒出来的?
“将此信送到江南于大人处”,贾瓒将信封递给了他。
接到手中后,那人也不废话,躬身一礼,扭头离去。
直到人走了,李纨这才收回了目光。
似是察觉到了她心中所想,贾瓒笑着与她解释道:“我这书房中有诸多朝廷机密,是以便在四处安排了不少暗哨。”
李纨轻轻点头,面带一丝惶恐。
若不是他开口解释,谁能知到,这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暗中竟是有一双双眼睛在时刻的盯着。
她压下心头惊恐,面朝贾瓒轻笑道:“此事多谢瓒哥儿了。”
“小事一桩”,贾瓒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与他在晋地进行的新政,和北伐军的训练比起来,李家的事着实微不足道,不足以让贾国公放在心上。
“于瓒哥儿是小事,在我这里便是很大的事了”,李纨面带笑意,缓缓起身,郑重朝贾瓒一礼:
“先谢谢瓒哥儿,待此事过去,我便在住处设下宴席答谢,还望瓒哥儿莫要嫌弃。”
“哪里”,贾瓒轻笑道。
此事已了,李纨碍于自己寡妇的身份,便提出了告辞。
等从书房出来之后,李纨心头的石头终是落了地,浑身都有种轻松之感。
本以为自个要彻底放下尊严苦苦哀求一番,竟是未曾想到,贾瓒如此的通情达理,并未就此过多苛责于她。
脑海中浮现出方才贾瓒无比自信的面庞,也不知为何,忽的有的面红耳赤,心跳加快。
与黛玉宝钗这些未经世事的少女不同,以她当下的年纪,自能弄明白这是因为什么。
守寡这么多年,本以为这辈子也就如此静如死水了。
可每当一看到贾瓒,毫无波澜的心湖便会泛起点点浪花。
心中当即升出一股对于亡夫的羞愧之情。
素手捧着发烫的面颊揉搓了几下,李纨呼吸有些急促的踱步而去。
书房之中,贾瓒微微抬起头来,莫名其妙的朝外头扫了一眼。
这女人正事说完了,还在门口站这么久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