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指甲挑了一挑,那两片东西,竟如同和他的皮肤,生长在一起一般,用的力大了些,他便叫起痛来。
我心中又惊又怒,又是骇然,我是知道那两片鬼东西,必有花样,可是也想不到如此可怕!
田活颤声道:“怎么样?”
我吸了一口气:“看来,像是和你的脸皮,生长在一起了,揭不下来。”
田活更是身子发抖:“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双手握紧了拳:“我早就告诉过你,这两片鬼东西有古怪,甚么都可能发生!”
田活道:“她!怎么会……害我?”
我“呸”地一声:“你怎么至死不悟?她不是要害你,是要对付我!是你把她想得太好了,这才做了替死鬼!”
田活双手掩著脸,身子抽动了几下,忽然,双手又在脸上一阵乱抓。
那两片东西,看来坚韧之至,他脸皮上出现了不少抓痕,可是那两片东西,却丝毫无损。
我看他的样子不对,忙又捉住了他的双手,喝道:“你别急,公主未必要令我一辈子变瞎子,她会有办法除它下来。”
田活抖著声:“她会?”
我道:“就算她怪你办事不力,不肯替你除,也不要紧,蓝丝一定会在机场等我们,她也会设法 那必然是降头术,蓝丝会对付!”
田活当真是“至死不悟”:“那……不好 要是蓝丝破了她的降头术,她……会生气!”
我狠狠地诅咒:“让她去气死!”
田活面肉抽搐,一个人突然之间,双眼被两片东西贴住,扯不下来,形同瞎子,这滋味实在不好受,再加上田活对这两片东西的主人,还有深情,自然更加复杂了。
我道:“你怕她生气,自己也别乱扯,只有等见到了她再说。”
这个“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果然非同凡响,我这样一说,他便镇定了许多,喘著气,不再在脸上乱抓了。
这时,飞机也已停定。本来,机舱中除了我和田活之外,别无他人,我知道机上,还有两个驾驶员。这时,一个驾驶员走过来开门,见了田活的怪模样,只是略现讶异之色,就像是甚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打开了门。
我知道,驾驶这种经常有特殊任务飞机的人,都曾受过特别训练,不可对任何古怪的现象,表示好奇。
我在田活耳边道:“该下机了,怎么办?”
田活道:“扶我出去,会有人来接我们。”
这时,他也不顾结果蒙了眼的变成了他,看得见的反而是我,会有甚么后果了。
我依言扶著他,下了机,就看到一辆车子驶来,车停下,两个壮汉下车,看到我和田活,都不禁呆了一呆,田活已道:“天上地下,唯我独醒。”
那两个壮汉忙向田活合什为礼:“请上车!”
田活说的那句话,有点不伦不类,我想是公主交代下来的暗号。“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这本是佛祖说的话,而“众人皆醉我独醒”,却又是屈子行吟时的感叹,如今把两句话夹在一起,自然听来古怪。
我们上了车,车子才一发动,陡然看到一辆摩托车,如飞驶至,车上是甚么人,还未曾看清,只看到车上有面三角旗,迎风飞扬,旗白底,上面,一边绣的是一只蝎子,一面绣的是一条蜈蚣,迎风招展之际,看来猛恶无比。
在车子前面两个壮汉,一个驾著车,陡然一起发出了一下低呼声,驾车的那人,徒然刹车,令得车子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田活怒道:“甚么事?”
我道:“没甚么,蓝丝来了!”
那两个壮汉本来已极吃惊,这时更惊,回头望著我,不知如何才好。
当时,我也不知发生了甚么事,也未及深究。后来,才知道蓝丝在降头师中的地位已是极高,再加上她与其他的降头师不同,是一个出色的美女,所以知道的人更多。
由于她的地位高,所以那两个壮汉户一听得我直呼其名,都著实吃了一惊,他们想,一是我得罪了蓝丝,会有大祸临头,一是我和蓝丝极熟,他们不知是否有地方得罪我,所以吃惊。
而在我和田活的一问一答之间,摩托车早已驶到,自车上翻身而下的,果然是蓝丝。
蓝丝面色阴沉,那两个壮汉的动作快绝,一下子就下了车,在蓝丝面前,恭敬而立。
我也推开了车门,叫了她一声,蓝丝应著,向前走来,看到了田活,就呆了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