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还不过来劝劝?”段氏笑吟吟的冲着刘承志说道。
“他娘,他娘……”刘承志就冲着刑氏不停的作揖,嘿嘿直笑。
刑氏啐了他一口。抹了抹眼泪,走到桌边继续收拾。
……
南河村往十里湾的路上,这时停了好几辆马车。黄帐房跪在大路上,双腿不停的颤抖。
黄员外坐在马车中,看着跪着的黄秋成,一脸的阴霾。
“我说过的话,你全都忘了?我前面说不许你出庄子,后脚就往外溜。你先是和叶家结了仇,现在又和姜太医的孙子反目。你可真行……”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医正吗?还是卸任的,至于让爹怕成这样?”黄秋成不满的嘟囔道。
“啪”地一声。马车中传来清脆的巴掌声,吓得黄帐房哆嗦了下,下身一热,不由自主的流出液体来。
“当初为了能从叶家手中保住你,我给你族叔去了信。求他向叶家说和,叶家这才同意不再追究。为了给你消灾解难,我假意向外宣布你在云龙寺受了惊昏迷不醒需要冲喜。原本想让你娶一个农家女,从此之后不在叶家的眼中出现。你倒好……”黄员外淡淡的瞅了一眼捂着脸的儿子,一字一句往下讲。
“你就没想想,为什么叶公子要替刘家出面说退婚书?我原以为是叶公子瞧上了刘姑娘,怕叶家以为咱们故意和他家抢姑娘。又想着正好替你还了这一份债,便大大方方的退了刘家婚书。今天我才明白,原来不是叶公子瞧上了刘姑娘,而是姜公子瞧上的。”
“那姜恒有啥?不就是一个穷酸秀才吗?”黄秋成颇有些不服气,直起嗓子嚷道。
“你且别急!听我说完……”黄员外语气淡淡地,似乎面前的人不是他儿子。而是一个陌生人,“姜公子在你眼中什么都不是,不过是案首罢了。可是你要想想,洛阳有多大,人口有多少。读书人成千上万,为什么他能做案首,别人却做不得?”
黄秋成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来。
“他必是能中举,能金殿高中的,这也是洛阳地面上的人一致抬举他的原因。可是,咱黄家有什么?你大哥不过是仰仗着你族叔捐了一个监生,才做了七品县令。你身为你大哥的亲弟弟,不时时想着替他结善缘,反而处处拉扯他的后腿。你这样的儿子,我要着一点用也没有……”
“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吾信一世裤穿窿……”黄员外垂下头,低低念了一句俚歌,便掀起了车帘,“将黄帐房押回庄内,乱棍打死。今天跟得所有人,每人二十棍。从此之后,小少爷这辈子不许出庄门一步,谁敢放出去谁给我死。”
“爹……”黄秋成着了急,黄帐房和手下人的性命他没放在眼里,可是从此之后不能出庄门,可真要了他的老命。
黄员外缓缓的闭上了眼,幽幽道:“谁是你爹?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爹?”黄秋成悲愤交杂。
“来人,把他拉出去,回庄之后就锁在院里一步也不能离开。”黄员外长叹了一口气。
马车的帘子立刻被人撩起,几个庄汉将哭闹不止的黄秋成架了下去。
“去洛阳城怀仁堂,路上置办一些礼物,我要去向姜太医赔罪。”良久,马车里传出了黄员外的声音。
黄员外微微阖上眼,嘴里念叨了一句,“这儿女都是前世欠下的债呀……”
……
上房里收拾干净后,就坐满了人。刘承礼也被从重山家里叫了来,刘承贵也抬到了上房,刘承志又特意将在后院树萌下纳凉的掌勺的师傅给请了过来。
“……今天因为我闺女的事,劳动了村里很多人。所以准备在院外备上流水席,叫大家来看看这个席面准备怎么个做法……这是咱刘家第一次办这么大的事,我心里没有底。”
“今天这么多人过来,我看咋着也得备上十几桌,宁可多备些菜剩下,也不能不让人吃好,省得人笑话。”刘承礼想了想后道。
“老四说的在理,我也是这么个意思。一会俺们就不回去了,在家里帮着整整菜啥的。该买啥就买啥,要是钱不够就先从我这里拿。”刘承贵也道。
听了他的话,屋里的人就连连点头。
“我觉得可行。正好咱家这一段出了恁些事。也借此机会在村子里好好正名,省得天天有人背后说嘴。”刘承礼又补充道。
“东家,我说一句可行?”掌勺的贾师傅插了一下嘴。
“您老说,叫您老来就是想听听您老的意思。”刘承志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