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如果姑奶奶得不着,那她乌云芳也别想得着,所以她终于还是下了这个黑手。
果然是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啊。李香怜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竟然也因为情字而落入了万劫不复。宁小闲心里暗叹了一声,面上却淡淡问道:“那女子长什么模样?”
涂尽摇了摇头:“看不清楚。由李香怜的视野看去,这女子的身材倒很窈窕,但面目是隐在一片黑雾中,估计用神通遮住了脸面。凡人看之不透。”
“还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
涂尽凝神想了半天,才无奈地摊手道:“那女子说话不多,听起来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像是特意演练过了,不肯被李香怜听出什么漏洞来。嗯,她声线有些沙哑,除此之外,没了。”
“这蛊的制法,没有留下一点儿线索?”
“没有。”
这可难办了。李香怜的蛊也是从别人处得来的,这明显便是有人阴谋对付乌城主了,手脚也十分干净。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细节供她推敲,只是临时被宁小闲搅了局而已。
线索到这里,也就断了。任她本事再高,却上哪里去找这个面目都看不着的女人?声音沙哑?这城里声音沙哑的女人。至少也有好几百人吧?
自己的实力,还是不足啊。一边动着脑,她一边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摩挲自己的红唇,这个下意识的习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李香怜眼见涂尽放了一缕黑气到自己身上,转眼就将她脑海中藏着的最大秘密给说了出来,不由得惊恐万状,伏在地上呜咽不已。她自从做了这亏心事以来,就一直没有好好睡过一觉,有时梦到自己身披大红嫁衣嫁给了爱郎。有时又梦到乌云芳死后化作厉鬼,青白着一张脸来向自己索命。短短半个月,她眼下就出现了淡黑,人也瘦了两圈。
“可要洗了她的记忆以绝后患?”涂尽低声问道。
看李香怜跪倒在地,求自己饶她一命。宁小闲定定看了她一眼,才摇头道:“不洗,让她始终牢牢都记着,做坏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从李香怜那里将装蛊虫的罐子收走,他们又轻松退出了李宅。
这一路上,宁小闲都沉默不语。
“沮丧了?”汨罗忍不住问道。
“嗯!”她垂头丧气道,“都追查到这个份上了。线索却断了。看来,人参果树枝与我无缘。”
涂尽出主意道:“不如抢了那枝条就跑?想来乌获就是知道了,也不敢奈我们何。”
她郁闷道:“揭城主榜之前,早考虑过这个办法了。”她抬眼看到汨罗和涂尽脸上的神色,不悦道,“你们那是什么表情。不要告诉我,你们就没这样想过!”修仙者蛮横惯了,巧取不能,还不会豪夺么?就连神魔狱里的长天,以前这事儿也没少干了。
这两人的表情果然就讪讪地。宁小闲接着道:“原本抢了就走也没什么。可是汨罗身后不还吊着追兵么?我们不应如此嚣张。再者,我打听到后天有一支进贡仙银的队伍要出城往北走,我想让乌城主将我们弄进那队伍里去。”
汨罗奇道:“混到进贡队伍里,为何?”
“把你藏起来啊。”风儿吹乱了她的长发,她伸手拂了一下,“乌驮城不能再呆了,追兵快到了。你的对头最多以为你会躲在凡人的队伍里,应该猜不着你会混在进贡的队伍里往北走吧?我打听过了,未来三天内,要出城的商队、行旅有五十七支,我就不信你的仇敌会将这么多支队伍挨个细查。尤其是进贡仙银的,毕竟这个州不归奉天府辖下。”
若要城主相助,自然就不能用强了。她无限怅惘地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因为要帮自己逃命,竟然愿意放弃志在必得的人参果树枝。汨罗望了她很久,才幽幽道:“其实,救乌云芳的办法也还有……”
他这几个不紧不慢的字才刚说出口,宁小闲就将座下的马儿勒得希聿聿直立起来。趴在竹篮里的汨罗差点滚了下来,怒道:“你这女人当真粗鲁,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风范……”抬眼见她眼中神光大亮,顿时说不下去了。
她咬牙切齿道:“你能治她?怎不早说早做!害我们还追到李宅里去,是嫌今日不够奔波嘛?”和这只狐妖相处久了,她说话也随意得多。
“哼,这是下下之策,我轻易不愿动用!”汨罗烦躁道,“我养有蛊王一只,可斗天下百蛊。可是杀敌一千,总会自伤八百的。何况这蛊斗是以乌云芳的脑部为战场,万一损伤到了,她可就会变得痴傻。”
“这样?”她眨了眨眼,果然是有风险,“这种事,还是问问乌城主吧。让病人家属自行决定。”
汨罗冷笑道:“你怎不问问我?”
“问你作什么?”
“我为啥要拿出蛊王来?要是伤到了它,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这是要狮子大开口了,宁小闲瞪着他。这家伙实在聪明,她刚才故意不提此事,就是想打个马虎眼过去。汨罗这斤斤计较的本事简直练得炉火纯青,他不去当个商人实在可惜了。
见她支楞着耳朵,防备地望着自己,汨罗心里突然有些疲惫,想开出的条件也吞回了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