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延亭如今有了势力,也一直派了不少人找,可就是寻不到。林觅心里也是觉得古怪的很。寻思着,要么死了,要么改名换姓了。
没道理一点消息也没有。
延亭在此,李延治要是知其名,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他也没信,没消息,没信件。
愁人。林觅是希望他能回家的。可是连消息都没有,林觅除了等也只能等。快过年了,林觅这边的局势也越来越紧张。
因为入了冬很冷,很多流民死的无数,冻死的,饿死的。李延亭贤名在外,所以投奔前来者,有无数。接受了一批又有一批,以至于城内都快饱和,城中的百姓都开始不满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延亭道:“可是将流民关在城外却也不行。现在不是夏天,若是夏天,拦住也就拦住。可是现在,哪怕拦一刻,就有无数的人冻死。娘,我……”
“没事,你尽量收,我有粮。”林觅知道他担心空间会不会耗干,便道:“无妨,这也是空间的意志和希望。总是希望能救更多的人的,只是,你该担心的是,怎么平衡流民与百姓,不起纷争。”
李延亭道:“六座城根本不够容纳了,年前,我打算再拿下几座城,才够后续的流民安置。”
林觅道:“你是说硬取?!可有劝降的可能?!”
李延亭摇了摇头,“若不是只能硬取,我也不会打算动兵,然后暴于所有人眼前,那些城,有心想要我的粮食,却不愿意接纳流民,更不愿意服从于我。”
所以只能硬取了。
林觅点点头,道:“你要做好准备,这样一来,你在天下那些人面前就藏不住了。有一,也许只是时势所逼,而有了二,他们也不会不疑心你别有所谋。一定会有忍不住要攻伐你的人。”
李延亭道:“我心里有数,娘安心,我总能守住家的。”
“还有啊,流民安置起来,不能闲着,对他们也不能太好,太好了百姓看了生气,倒生了怨气,叫他们做工,有口饭吃就行,不然就得起暴乱啊。你先得叫他们怕了,他们才会知足,否则,下一步便是抢城民,掠城池,在外面久了,狼性足了,”林觅道,“驭人之道,不能太好。”
李延亭道:“娘,我记住了。”
林觅看着他出去了。她虽是平等社会长大的,然而在这个时代,她不会让李延亭去弄这个,根本不具基础不说,只说人性都是一样的。
倘若像个圣人一样给吃给喝给住,下一步,就得被人吃了不可。人性就是蹬鼻子上脸的。
而且在外面久了,活下来的,要么是幸运的,要么就是手上也不干净。这样的人,当然不能太好。
李延亭也确实是没叫流民们闲着,没事也得找点事做。
体力好的就去修城墙,修不好,就没饭吃,而孩子老人女人的就叫给做军衣啥的,反正只要劳动都有饭吃。
李延亭也确实是在备战了。
外面的流民涌的越来越多,城中他的亲信有文有武也都很担心,站在城墙上,对李延亭道:“主公,人越来越多了,倘无处容纳,必要毁身毁城。”
李延亭并不是什么以义起事之人,所以与旁的地方不太一样,他们是以义起事,约以兄弟那种,然后推个老大就席卷起来了。
李延亭却不是,或者说,他做事就不是这种模式,所以来投奔他的人,就是为投英主来的,人虽少,不像别处呼五唤六,成群结队。李延亭只有少数的几个从者,他尊重他们,也平和,很少像别人那样只一心赏赐或示好。
他留下来的都是真心想留下来辅助的。
而这些人里,也看出了李延亭的仁心,多数都是一样的心怀天下的人。
李延亭一次也没有展露出野心,所以他们也从来不问,但有些东西,是有默契的。
也就是无事时隐,有势时起,这就是天命与所谓的运与势。
李延亭人一直都是很沉稳的,道:“年前夺城,向外扩张。”
一行人互视了一眼,道:“是。”
外面的人就是洪水,推着人往前进,很难得的是,李延亭并没有只是被动,也知道调整策略。他们也更知道,李延亭对时势是心里有数的。
一旦主动拉开了这角逐,后面被攻伐,或是被围攻,都是可能的。
就像是兽在丛林一样,只要跨出了安全区,真正的争斗开始了。
而林觅的世界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这一年,林觅已经七十二岁了。
李延亭也的确又夺了七座城池,包括周边县镇,很快就有了新的地方安置流民。
而林觅虽然一直在进步,然而,丹药却一直没有最后完成。
始皇也在准备过年,今年他却收获了不少天子门生,因此,在忙碌混乱中准备着过年,或者说,是规定了正月为年,而不是在秋十月为年初一了。下的旨意是,天下大定,年节也一并规定,以民同礼仪,共庆贺。冬藏之季,万物蜇伏,而百姓取暖避冬,适宜共贺秋收,走亲访友。
而今年也是第一个年,天子会带着科举出来的天子门生,与秦天下共庆贺。
始皇现在也比较注重细节了,也挺会来事的了,以前吧,秦礼以前,其实都比较粗糙,一般赏赐,是祭礼过后的祭肉。赏给王公大臣们,贵族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