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脾气再好也经不起我这么折腾啊,看他的脸色,显然很不高兴了。娘狠狠瞪我,我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
“唉!”皇上重重叹了口气。
我抬眼瞄了一下,他右手捂着太阳穴,典型的身心疲惫样。娘拉我的衣袖,我又赶紧低下头,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我注定是要来受罚的,不为牌匾的是也得出点其他小岔子。
“算了,这事容朕再考虑考虑吧。”良久,皇上不紧不慢吐出一句话。
站在我旁边的娘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忙道:“谢皇兄不怪之恩,臣妹回去定会好好管教。”说完又拉拉我的衣袖。我连忙附和:“谢皇上不怪之恩,是染染唐突了。”
“罢了罢了,朕不怪你。十丫头啊,你的脾气跟你娘小时候一模一样,哈哈……”
总算是云开雾散,重见光明了。
事实证明,皇上也不是好当的,那胸襟,那气度,得比常人高出多少个段数才行啊。别的不说,就我刚才没事找事顶他的那几句,换做是其他人,还不得把肺给气炸了。至少皇上的胸襟比我爹开阔多了。如果说宰相肚里能撑船,那皇帝的肚子里必须得能容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过。
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屋里的气氛又恢复了先前的其乐融融。接着皇上和娘寒暄了几句,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充分体现了和谐的兄妹关系。其间皇上还问了我在蜀山的生活。有了他开阔的胸襟作保障,我放开了许多,挑了几件在蜀山发生的趣事,讲得绘声绘色,把大家逗得合不拢嘴。就连笑不露齿的楼贵妃也差点失了形象。
用过茶点,有太监进来禀报,说孙尚书带着女儿请罪来了。皇上眼下心情大好,随意说了句“让他们进来吧”,又继续跟我们拉家常。
“参见皇上——”孙尚书一进来就拉着孙若蔷跪下,一副“我有罪”的表情,好像打破牌匾的人是他。倒是犯了错的孙若蔷,反而不情不愿的,一点要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皇上尚沉浸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说起话来也是笑嘻嘻的:“孙爱卿这是带女儿认罪来了吗?”
“臣管教女儿不利,闯下大祸,今日特来请皇上责罚!”孙尚书言辞恳切,就差没老泪纵横了。
“呵呵,昨日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年轻人不懂分寸,罢了。孙爱卿也不必太过介怀,平身吧。”
孙尚书显然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容易解决,非但没有“平身”,又朝皇上拜了一拜:“谢皇上不怪之恩。皇上有如此博大的胸怀,实乃苍生之福,社稷之福啊……”
这话听着怎么……原来在朝为官的人都一个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往江山社稷或者天下苍生上面联想。爹爹如此,孙尚书也不逊色。
“孙爱卿,这就是你女儿?”皇上注意到了孙若蔷。
“正是。臣女生性玩劣,都是被臣给宠坏了,唉!”
“能跟朕的外甥女打架的人,应该也很有趣吧。来,抬起头来给朕瞧瞧。”
孙若蔷抬头,勉强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不错不错,也是一个妙人儿呀。可许了人家?”
额头上渗出一滴冷汗。又来了!他八成又想帮孙若蔷做媒来着,而且八成又是一乱七八糟的鸳鸯谱。我静观其变,看这回是谁这么倒霉。
孙尚书道:“小女顽劣,还未许人家。”
“嗯。”皇上忽然转过头对我说:“十丫头,朕听说你和孙爱卿的女儿打架是因为京城首富岳家的老三?”
完了,不会是把罪全推到岳峰身上吧?
我急忙回道:“不是这样的,皇上。我和孙若蔷闹着玩呢,呵呵,不关我师兄的事——是吧若蔷?”我向孙若蔷使眼色。
“是啊是啊。”孙若蔷心领神会,“皇上,我和染染闹着玩呢。我们是好姐妹,怎么会打架,呵呵……”
我们两笑得都快哭出来了,还得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皇上哈哈大笑:“你们多心了,朕不是那个意思。这岳家乐善好施,每年做不少善事,在京城的口碑甚好。朕是想,不如把孙爱卿的女儿许给岳家公子,如何?”
“哎哟——”
“哎哟——”
我和孙若蔷同时崴了一下脚,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又是一桩离谱得不能再离谱的姻缘。把孙若蔷许给岳峰?我没听错吧?他们再这么打下去,京城被夷为平地是迟早的事。
“皇上,我……”孙若蔷脸憋得通红,欲言又止。
“十表姐……十表姐……”一抹紫色的身影飘了进来,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去。
“长馨?”皇上皱了下眉,“你不好好跟着太傅念书,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长馨不依不饶:“父皇,每天对着书,我都快无聊死啦。听说初阳姑姑和十表姐来了,我是来找十表姐玩的。”
几年不见,长馨变化很大,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明丽,是个阳光般美丽耀眼的女孩。可就是这个阳光般美丽耀眼的女孩,前一刻还带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