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房书安一看,他就有些个私心,冲着荆鸿就说,噫嗯,我说小祖宗,瞧瞧,您还来着了。嗯,我有一计,莫不如咱们跟相爷说一下,要相爷找个什么由头约请这个李天翔过府一叙,诶,来在咱们开封府,而后让小师父躲在暗处,偷眼观瞧,诶,仔细辨认一番,看看究竟这个李天翔,是不是当年那个祸害?这不就结了吗?
房书安说到这儿啊,顿了一顿,看了看众人的反应,而后接着就说,那么倘若真是李天翔,我说小祖宗,眼下咱也碰他不得,这个老家伙那是特意的奸狡,再加上这年代久远,咱又没有证据,因此只能暗中收集证据,万不可打草惊蛇。我的意思是吧,要说这顺藤摸瓜,抓差办案,我干老徐良那有经验呢,咱们最好能先把我干老给救回来,而后再一道办这李天翔,我说小祖宗,是狐狸呀,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小祖宗,您说呢?
房书安这番话,啪啪啪,竹筒倒豆子似的,说完了,大家伙也听出来了,虽然大头鬼这话说的挺委婉,七扭八拐,但是谁也不是傻子,老房这意思分明就是李天翔这事儿先甭急,咱们先找我干老。
荆鸿那是何等样人,岂能听不出房书安的弦外之音,其实根本用不着老房如此费尽心机,小师父早有打算,徐良身中不明之毒,此乃当务之急。因此当时单手打闻讯,房大人,言之有理。
嘿嘿嘿,小师父您果然是世外的高人。嘿嘿嘿。老房干笑两声,回过头继续就问,噫嗯,我说老叔,你方才说到哪儿了,说是皇上受了李天翔的蛊惑,这才接受了罗霄的降书顺表?
书安,正是如此。
诶呀,怪了,咱们相爷在皇上面前一言九鼎,说一不二。难道一说,相爷对这事儿,就没给皇上说道说道?
这时候啊,蒋平接茬了,诶呀,书安呐,你有所不知,现如今,这李天翔可了不得,在皇上面前是红得发紫唉。
噢?四爷爷,这是何故啊?
嗨呀,孩儿啊,你且听我道来。
原来,长久以来,大宋国朝最大的外患,就是西夏国,西夏国王李元昊,可以说是雄才大略,实乃一时之明主。但是呢,但凡这人呐,一旦要掌握了这无上的权力,谁也节制不了他了,那这人也基本就废了。
怎么个意思呢,现代医学早已证明,一个人拥有了不受限制的无限的权力,本质上跟赌博、吸毒是一样的,时间长了,就会导致大脑出现器质性病变,这人儿啊可以说就入魔了。不信您翻开二十四史瞧瞧,古往今来称孤道寡,坐在龙椅上的那些位,有几个正常人?
就拿这位西夏国王李元昊来说,刚开始确实励精图治,但是时候一长,皇权把脑子给搞坏了,他不仅亲手毒杀了自己的母亲,要说为了权力多多少少还有点道理,无情最是帝王家嘛,父子相残实属稀松平常。但是更加丧心病狂的是,他在自个人亲生儿子的婚礼当天,啊看见儿媳貌若天仙,当时是淫心大动,而后是不顾廉耻,强行把儿媳纳入自己的后宫,占为己有,甚至还立为了皇后。
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但是翻开史书一看,霸占儿媳这种事还真是屡见不鲜。列国年间,楚平王在给儿子娶亲的半截道上,来了个拦路抢劫,把儿媳给抢走了,还顺手宰了伍子胥的老爹,最终引得伍子胥出走吴国,借来大兵,把楚平王是挖坟鞭尸。唐玄宗李隆基,非但宰了自己的三个亲生儿子,也把自儿个的儿媳杨玉环给抢走了,可叹一代文豪白居易竟然还写了个长恨歌,把玄宗玉环这段爬灰之情,描述成了旷世绝恋,实在是高啊。
到了如今,李元昊有样学样,也玩了一把爬灰之恋,把儿媳抢走了。有乐的就有哭的,打人家一拳,须得防备人家一脚,是不是呢,这可就惹恼了李元昊的儿子,叫宁令哥。虽说大丈夫难免妻淫子不孝,但那是没落在自个儿头上。眼下这位皇子可不是善茬,当时是嘎嘣嘣咬碎钢牙,起誓发愿是必报此仇。
诶,皇子么,想睡觉就有递枕头的,恰好西夏朝中有个大野心家,叫没藏讹庞,乃是西夏国主李元昊的大舅哥,既是国舅,还是当朝宰相,是位高权重。这没藏讹庞就想,如今我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不再高一步呢,诶,权力是个好东西啊。
恰在此时,李元昊为了女色,跟儿子宁令哥反目成仇,哈哈,没藏讹庞一瞧,有道是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看来此乃天意该着,于是他趁势鼓动皇子宁令哥,不断吹风,说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此乃奇耻大辱。今日你父如此荒唐,我意不若杀之,以消心头之恨。
这宁令哥也真是个愣头青,一时间气血上涌,果然在正月初一的夜班之分,手持利刃,就进了皇宫。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呐。
李元昊如今早已不复当初那般英姿勃发,而是纵情酒色,成了个花间魔鬼,脂粉状元。你想脑子都拎不清了,哪儿能想到儿子要提刀来宰他呢。结果正然在鸳鸯被里成双对,就听得帐外大吼一声,呀呔,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