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大人执学生礼,亲自奉茶陪话,才劝住老院长的泪花。最后还是咧咧社和诌诌社两家文化社团出面,找不到人就向院子里扔进三纸聘书,特聘三人为荣誉社员,才算达成将落难少年收纳入正统儒家教化体系大任,东昌府上下松了口气。
陆总捕头见知府大人这么尽心尽力,也不好落后,招呼东昌府城内各大店铺各大商号给三位少年留出空位置,大掌柜恐怕干不了,至少弄个二掌柜三掌柜的干干。他认为杀猪帮三人以前任福善堂喜乐班领导,属中层干部,根据大明官场对等原则,在商界也得弄个中层以上职位。
各商号没办法,包括东昌阁,香香甜甜院等一干东昌府知名商家都轮番上门下聘书。
看来杀猪帮三人读书不成,做生意还对胃口,来者不拒,热情接待,笑脸相迎。末了,只提一个小小的条件,年薪就高不就低,底价三万两白银,往高走嘛,上不封顶,多少都不介意。吓得众家东主双耳抽搐,双眉倒竖,以为一不留神进了疯人院,瞪着眼半句话说不出口,拔腿就跑。陆总捕头一番好意付诸东流。
其中有个特例,香香甜甜院老板来请时,希里花和陈谷流着口水一左一右攀着帮主老大肩膀暗暗用力,意思是这份特殊的工作,年薪低就低些,出于爱好,将就干干也不错,被老大一瞪眼堵了回去。
学文不愿,从商不行,无奈之下,镇北将军赢大人只好出面,派几个军官上门,将杀猪帮三人招进军队。
俗语云,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大明风俗,读书求功名为高,从军求富贵是末路。
既然学文经商都不通,从正途而言,就剩这当兵吃粮一条路。见了军官,听说是赢将军特意招他们去当兵,而且编在将军府侍卫队里,点个卯,站个岗,月底领份粮饷,运气好会巴结,还能混个官当当。有如此好事,杀猪帮三人嘻嘻哈哈就应下,跟着军官就走,摇身一变,成了大明军丁。
将军府里侍卫三百多号人,分属两队,队长叫董超、薛霸,官居百户。两队各领三总旗,总旗下设三小旗。将军府军官把杀猪帮三人领到董超这队,唤来一个名叫李大顺的小旗长,让他领三个新兵去调教调教,学学军中规矩。还特别交代,三少年是将军大人特招的兵,小心训练,不能虐待。李小旗长唯唯诺诺,将三个新兵带回营房安顿。
第二天天刚亮,军营中鼓号响起,李小旗长赶到操场指挥军士会操,看看别的小旗军兵陆陆续续走出营房集合,唯独本小旗一个都没来。他有些着急,忙跑去踹开宿舍门催赶。
门一开,就见三个新兵蛋子恭恭敬敬、齐齐整整在地上高喊:“旗长大人好,旗长大人早!”
李小旗长“嗯”一声,再看十六个老兵,全都躺在被窝里不动弹。他怒吼道:“躺尸啊!马上起床,快!”
十六个老兵噫咿唔唔,还是没一个动弹。李小旗长大怒,跳上前朝老兵踢几脚,老兵呻吟不断,就是不起身。李小旗长忍无可忍,将赖床的老兵被子扯翻,一股骚臭味扑鼻而来,老兵的裤裆湿乎乎的,冒着热气。看来这老兵聊发少年狂,尿床了。
李小旗长又气又笑,一路掀过去。十六个老兵一样毛病,昨夜尿床了。
尿床不奇怪,胡子拉碴的大男人还尿床就没脸见人了,十六个大男人同时尿床恐怕是天下奇闻奇观。
三个新兵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那样子想笑不敢笑。李小旗长实在憋不住,笑翻在地,这事太可笑太好笑。十六个大男人老兵涨红着脸,手忙脚乱,灰溜溜收拾起床。
早饭后,十六床泛着尿骚,仿佛淡彩水墨画样的被子齐齐晒在围栏上,路过的人无不捧腹大笑,笑得那十六个尿床老兵就差钻了老鼠洞。
连着三晚,十六个老兵齐齐尿床。第四天一大早,李小旗长打开房门,又是三个新兵蛋子在礼貌地问好致敬,那十六个老兵都坐在床上,抖着骚哄哄的被子骂娘。
有的说,打娘胎里出来就没尿过床,这几天出了鬼;有的说,二十多年没尿过床,这几泡尿还真找到了童年的感觉。大家都说这事透着邪门,天底下没这么巧的事,尿床又不要喊着号子,大家齐用劲,要尿一起尿,一定有人搞鬼。
说完,十六双眼睛齐齐盯在笑眯眯站着的三个新兵身上。本来老兵调理新兵,老兵让新兵吃苦头闹笑话,天经地义,谁又知这三泡尿让老兵方寸大乱,抬不起头,反让新兵看了个够,真是岂有此理!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三八、军营怪谈
一三八、军营怪谈
李小旗长低头一想,也觉着奇了怪哉,可是说三个新兵弄鬼,无凭无据。他沉吟一会,说:“这样吧,这事儿透着怪。我看今天大家少喝水,晚上睡迟些,就不会尿炕了。”
老兵们无话可说,这一天尽量不沾汤水,白天都无尿可撒,估计晚上该没事。
当晚大家围坐在一起,聊天取乐。三个新兵早早躺下,睡得很是香甜,老兵直到鸡叫两遍快天亮时才上床。
早上,当小旗长再赶来的时候,十六个老兵鸦雀无声,面如死灰,一副哭都哭不出来的样子。
原来今早这一泡撒在床上的尿大了去了,简直称得上洪水滔天,身下的被褥湿的咕咕吐水,而且是骚臭骚臭的。
李小旗长哭笑不得,一声不吭转身就走。他忙去找着队长董超,磨着缠着,让三个新兵走人,否则宿舍成粪坑,老兵受不了。
董超半信半疑,只好答应换人,当下找来另一个小旗长施礼,让他领走三个新兵蛋子调理调理。
当天,施小旗长领着老兵就开始调教三个新兵。谁知三个新兵蛋乖顺听话的不得了,满口长官大哥,大哥长官叫着,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掏银子买来烧鸡烤鸭好酒请大家吃喝。大家高兴之极,大下午的就拍肩搂腰称兄道弟。
晚上,大家沉沉睡去,新兵希里花高声唱起歌来,东一句西一句,不成曲调,嗓门却大得惊人,几嗓子就把老兵们全吵醒。老兵齐声喝止,希里花充耳不闻只顾唱。
老兵大怒,下地就要动老拳。三个新兵惊醒,连连作揖道歉,说是希里花就这毛病,梦里喜欢乱唱歌,唱个半个一个时辰就没事了,实在对不住长官大哥。
新兵满脸赔笑,老兵们不好发作,躺下接着睡,刚一睡沉,希里花又梦中高歌一曲。如是几次,老兵们忍无可忍,帮主老大和陈谷只好用臭袜塞进希里花嘴里,才算了事。
早上会操鼓号响起,施小旗长也发现一贯不迟到的属下居然半个都没到,心下大奇,赶到兵房一看,十几个老兵撕撕扯扯,正打成一团。
小旗长喝开众人,问是怎么回事,老兵你一言我一语,才知是甲的内衣被乙穿在身上,乙的*被丙偷了,丙的袜子又在丁的脚上,循环复杂乱七八糟,炒成一团,争成一团。
那三个新兵蛋子齐齐整整、精神饱满站在一边,等待命令。施小旗长让大家赶紧换回来,不得啰嗦。
下一天大早,施小旗长再去催促属下起床,进门就见十几个老兵抖床钻被,乱纷纷东找西翻,人人光溜溜着屁股蛋,说是所有的*都不翼而飞,找不见了。
施小旗长多了个心眼,瞅瞅恭立一边的三个新兵,有李小旗长先例在前,他也觉得事情不对,立马找到领导,死活不肯收留三个新兵蛋子。
队长董超为了难,那三个新兵他见过,笑眯眯的,谦虚又有礼,一有机会就围过来,大人长官的叫得亲热,对军营的一切倍感新鲜,总是问东问西,着实讨人喜欢,怎么看怎么不像捣蛋鬼。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