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帮三人在大凉山与黑手党恶斗一场,斩杀谢执事长三组人马,现在去找贾堂主,结果比秃头上的虱子明显百倍千倍。宋员外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终于没说。
希里花和陈谷啃着肉块嘟囔道:“老大,帮主,你真英明,我们对你的佩服何止一点点!福善堂贾堂主玩弄我们于鼓掌之中,我们不去找他麻烦已是客气之至,向他打听小忆的下落太应该了!想必贾堂主见我们如此礼让三分,也不好意思动刀动枪吧……”
三个半大孩子半真半假,三言两语就确定了这么生死攸关的大事,宋员外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也许,他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他倒满一杯酒,颤声道:“老朽官场上混迹多年,又连遭祸事,豪气早已丧尽……在这老朽不好多说,只愿上天睁眼,保护三位小兄弟平安!老朽再劝一句,放手吧,立马走吧!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们走吧……”
帮主老大笑道:“宋员外,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不愿打架,我们会当心的。”
希里花陈谷道:“宋员外,你家酿的酒味道不错,好像比东昌阁的雪碧花还强,来喝酒,干杯!”
一二六、福善堂的欢迎仪式
一二六、福善堂的欢迎仪式
宋员外知道不用多说,不用再劝,这几个嘻嘻哈哈的大男孩心志坚定,主意已决。他暗暗叹一口气,举杯,喝酒。
杀猪帮三人打着饱嗝抹抹嘴,喝干最后一杯酒,谢过宋员外,站起身,往外就走。
丑时将尽,寅时将至,一个多时辰天才亮。所谓黎明前的黑暗,这是最黑暗的时候。宋员外将三人送出大门,一直望着他们消失在街角。
杀猪帮三人一狗暗中戒备飞身而行,一路无话。不多时间,三人逼近福善堂大院,这里曾经是他们的家,他们与一帮傻蛋相伴相依的地方。
哈叭呜呜轻鸣,从三人身上越过,在每人脸上一舔,大家心知院中有险。
希里花将小狗哈吧收入怀中,杀猪帮三人紧紧腰带鞋带,摸摸腰间兵刃,稳住心神,健步上前。
院门虚掩着,一推就开。院中平静如水,似乎什么也没有。三人小心往前走。
刚到院中央,只听得四面弓弦急响,嗖嗖嗖嗖,数不清的利箭八方射来。
陈谷立即倒卧在地,希里花双手半撑压住陈谷,帮主老大仰面躺在希里花还算厚实的背上,暗夜里的箭雨中,三人又玩起了叠罗汉。
帮主老大两手两脚大张,在希里花背上飞快旋转起来,转的比陀螺还快,搅出一股旋风,将箭雨挡在外面。
嗵!一声鼓响,福善堂大门下亮起几十个火把,将大院照的亮如白昼。鼓响箭绝,却见密密麻麻的长箭围成一个大圈,像篱笆般将帮主老大三人困在当中。
“三位小朋友出来吧!几根铁箭奈何不了你们,无非是欢迎仪式罢了……”
大门下响起贾堂主的声音,只是不再热情不再轻快,而是生硬,冷涩,痛楚。
杀猪帮三人大呼小叫跳出铁箭篱笆墙,站在火光中。
面前是几十个披头散发,破衣烂衫,七长八短,缺胳膊少腿,歪歪斜斜的行善班乞丐。只不过这些乞丐们扔掉打狗棒讨饭盆,手里都提着明晃晃的兵刃,领头的正是原行善班班长吃得开吴魁首!
那个上次在与蒋门神领着的锦衣卫对决中舍命救人的吴魁首居然死而复生,又活过来了!
乞丐们身后摆着一张大案,案后立着冷颜厉色的贾堂主,贾堂主身后一字摆开,约二十位黑衣人。
贾堂主与黑衣人一样一色黑手党装束打扮,只不过没蒙面,头上裹着白头巾,看来是为谢执事长一班人戴孝。
杀猪帮三人背后影影幢幢,三三两两散布着的是大同班的小偷高手。小偷高手尽量缩在暗影里,手里的武器也尽量藏着掖着,领头的当然是缩得快漆巧板。
杀猪帮三人大吃一惊,指着吴魁首齐齐叫道:“吴大哥……你这是……”
吴魁首冷笑道:“三位昔日小兄弟,久违久违!实话实说,上次出手对仗齐老二,是棋行险招,为的是套出藏宝图秘密。谁知你们奸猾似鬼,居然不上当……哼!本班长对堂主忠心不二,岂能背板!一切都是贾堂主策划安排。可惜的是白挨齐老二一拳,还龟缩起来,不能让你们发现有大半年,真是倒血霉!装死狗耍赖皮,是我们讨饭佬的入门基本功,三位不必大惊小怪,你们只是少见多怪而已!”
帮主老大舒了口气。原本深感侠义无双的吴魁首冒死相助,吴魁首的作为温暖了他们的心。现在,这些温暖没了,他们的心冷了,他们的心硬了。
缩得快漆巧板在后面嚷道:“何兄弟,希兄弟,陈兄弟!大哥我力挺你们!贾堂主虽然待我不错,但我与你们更觉有共同语言,意气相投!我们大同班站在杀猪帮后边,誓死与三位小兄弟同进退共祸福!”
帮主老大朝陈谷打个手势,转脸笑道:“多谢漆大哥——”
陈谷扬声喊道:“疙瘩头,傻黑!立即集合队伍,紧急集合!”
小屋里咦咦呜呜,稀里哗啦,鬼哭狼嚎吵成一片,瞬间如风般冲出三十多个光头傻蛋,多半人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陈谷下令:“两路横队,面对火把!”很负责任的傻蛋头领疙瘩头和傻黑立即执行,片刻就正对完毕。
两列傻蛋如红木桩般杵在乞丐们面前,目不斜视,纹丝不动,威势十足,镇得七歪八倒的乞丐下意识往回缩缩身子,场上气氛为之一滞。
行善班班长吴魁首大喝道:“福善堂贾堂主在上,喜乐班众人还不下跪!听我号令,向堂主叩头!一切唯堂主是从,听堂主号令,违令者斩!”
三十多傻蛋仿佛没有耳朵,石雕般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