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秀才!”帮主老大叫道,听到这一称呼,乐闹缩缩脖子东张西望一番,看看没别的人才迟疑又欣喜地应道:“哎,哎!公子爷,是我……”感情这乐秀才从来都被人喊作臭热闹,一声乐秀才还真不习惯,一时反应不过来。
“乐秀才,是你刚才在喊看见拉着长盒子的马车出城吗?你详细说,说仔细点!”
“哎,哎,公子爷,”乐秀才得到意外尊重,喜得抓耳挠腮,“公子爷,想我乐某书香门第,世家弟子,家学渊源……祖上历朝为官,颇出过几任能臣干吏,查案审案断案天下知名……不瞒公子爷,乐某平生除了爱凑个热闹,最大的爱好就是探案!乐某自小习读祖上留下的查案笔记,对各种刑案了然如掌指。总想找个机会显显身手,可惜……昨天上街看见宋府告示,心中大喜,让我乐某露几手的机会终于到了!于是我独辟蹊径,观察入微,见微知著,分析推理……”
“乐秀才,闲话少提,你只管细说那个长盒子的事就行,有重赏!”帮主老大今早遇上同好,乐秀才也是个话痨,说起来没个完。
“公子爷你这是唾我!难道我乐某只为了几文赏钱吗?我告诉你,乐某人以包拯包青天为偶像,日夜膜拜,渴望仗胸中所学济世安民,救民于水火!公子爷,你也太小瞧乐某了吧!”乐闹瘦长脸上几根焦须吹起来,居然光火了。
帮主老大不由好笑,没想到这个臭热闹还是个有理想的人,他哈哈乐着说:“对不起,乐秀才,口误,口误,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再也不敢,只求乐秀才快告诉我消息!”
乐秀才抬起瘦长脸点头道:“孺子可教!乐某人一生蹉跎,一事无成,惹人讥讽,公子爷可以鄙视我,却不可以亵渎乐某心中的崇高理想!乐某这辈子就指着这点东西活下去……公子爷,我告诉你,大凡抢人劫人,必有三步,一劫二藏三运,劫人藏人肯定是秘中之秘,外人很难窥得,唯有这运劫来的人这一项,最易露出马脚。为什么呢?运输必须用交通工具,必须走道。一来二去,留下的线索就多了去……当年我祖爷爷靠这条秘诀破了不少绑架大案,赢得御口亲封‘神探’,几多荣耀……所以乐某与那班愚夫愚妇不一样,我有意识地四处巡查,就让我发现了不同寻常的长长扁扁的木盒子……”
一一五、长长扁扁的木盒
一一五、长长扁扁的木盒
跟着过来的陈谷恭维道:“乐秀才真牛,乐秀才真高,乐秀才高又高!”
帮主老大又好笑又着急,这乐秀才好容易逮到一回展示平生所学的机会,不让他说个痛快会惹他着恼,接口问道:“乐秀才真是家学渊源,深不见底……那长长扁扁的木盒子怎么啦?”
乐秀才笑道:“昨天我卖给贵府的两条消息,公子爷都看了吧,乐某这两天东跑西找,就觉得那长长扁扁的木盒子有些出奇……说它是箱子吧,不会有这么长这么扁,说它是匣子吧,又不会这么大,我一直在想这东西有什么用呢?昨天我看到过四条木盒,两条出南门,两条进东门,今天一大早在东城门又一次看到辆马车装着四个长木盒出城,才猛然醒悟过来,这东西装什么最合适?装人!尤其是装上身材纤细的妙龄少女,简直是量身定做一般……”
“还有最重要一点,昨天我见到木盒子是空的,轻飘飘在车上晃,今早见到的木盒很沉,肯定装着人!从轮印上可以看出来……”
帮主老大一震,低声让纪小如赏他一把碎银,并将喋喋不休的乐秀才弄出去。
杀猪帮三人急忙回到大厅,在桌上的纸片中仔细翻找,果然发现两张写着木盒子的消息。
一条写,寅卯时分,一辆驴车拉着两长木盒出南门;另一条写,申时一辆马车拉两长木盒从东门入城。
昨晚谁也没理会这两条消息,只当是谁胡乱凑个由头混几文大钱,今早听乐秀才大嚷什么长木盒,老大心中一动,再听乐秀才一通说道,才知这个臭热闹还真是个有专业探案知识的有心人,这样的人提供的消息自然不可掉以轻心。
沉吟片刻,帮主老大让纪小如准备快马,大家马上填饱肚子追出东门。现在的情势,宁可错追,不可错过,反正茫然无头绪,撞一头是一头。
四人一狗扬鞭策马,顺着东门官道追下去。他们一路打听一路猛追,四匹马跑得浑身湿透。午时过后,越过东昌地界,登上凉州府大凉山谷口,果然看见前面开阔处停着辆马车,车篷里装着四个长长扁扁的木盒。四人大喜,急急追近前去。
马车停在路边,几匹马栓在树上,地上扔着几个空酒瓶,满地肉骨头,六个黑衣蒙面人正在此地打尖歇息。五个人抱着武器各自坐在路边树荫下打盹,另一人摆一张简易躺椅,卧在马车边,不知是睡是醒。
帮主老大众人冲到跟前勒住马,希里花立刻放下哈叭。小狗飞快冲向车厢,将接近几个木盒,“啪”的一声脆响,一个黑衣人甩出一根长鞭,将小狗呼的一声卷入半空,哈叭翻滚几下,扑在希里花怀里不动。
“啪啪啪,啪啪啪,”躺在椅子上的黑衣人起身鼓掌,身后五个打盹的黑衣人跟着一起鼓掌。帮主老大打手势,四人跳下马,将马儿赶开,四人并肩而立。
“好啊,好啊,聪明,聪明,的确了不得!”为首的黑衣人起身笑道。
帮主老大暗中戒备,对方不知何许人,不知什么来头,看来今天要打一场糊涂仗。
黑衣人摆摆手,笑道:“杀猪帮几位小兄弟,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我们对大家没有恶意,只是奉命在此恭候几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谈一谈,消除一些误会,增加相互了解……”
“刚才一见面,我就大赞聪明,几位小兄弟知道是称赞谁吗?”
帮主老大笑道:“你在表扬我吗?谢谢!其实认识不认识的人都这么夸我,我呢,跳蚤多了不痒,蚊子多了不怕,习惯了,听人赞美脸都不红,本帮主自己也认为够聪明。当然。多一个少一个人表扬,本帮主不在乎,你呢,爱说说,想表扬多久就多久,我无所谓,听听罢了!”
黑衣人笑道:“不,不不,何帮主不大谦虚嘛!其实我是在表扬我们尊敬的贾堂主爱才心切,算无遗策,确实了不起之极!出门前,我与堂主打过赌,我认为你们根本不可能追上来,堂主却认为你们很快就会赶上,最迟不超过明天。不过还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让你们找到了!这个赌我是输了,恐怕贾堂主也料不到你们腿脚这么快!何帮主几位顺利通过贾堂主几场考试,成绩优异,出乎意料,完全当得起聪明二字,佩服佩服!”
帮主老大暗道侥幸,要不是今早那个有破案之才的乐秀才,密切注意几个木盒子,恐怕大家忙得一团糟也没结果,十有*这时候已经在总堂对上贾堂主一帮人,拼个血肉纷飞了。当然,现在的形势也不妙,一切都在人家算计中,这仗能打吗!
陈谷笑道:“你是什么人?你说贾堂主让我们考试,试卷呢?试题呢?怎么没见着?”
黑衣人说道:“我是你们的朋友,准确说是决定与你们做好朋友。贾堂主自打收罗到你们三位,越看越喜欢,越想越舍不得放手。贾堂主天纵大才,混江湖捞世界,个性张扬方法独特,充满创造性。我们福善堂闯江湖脱离了黑社会那个黑字,我们做正当合法生意,融入主流社会,得官府承认受官府保护,无风险不流血,而且无本万利,岂不高明……”
“等一等,等一等,你说的本帮主拐不过弯。听你说‘我们福善堂’,这意思你们是福善堂同门师兄啰?”帮主老大插嘴。
黑衣人哈哈大笑,说:“聪明人都会装样子,其实不用我说,何班长早就猜得出,今天我受贾堂主之命,把一切和盘托出……我们确实是福善堂总堂口中执事,本人蒙堂主重用,忝为执事长,指挥本次行动。我们是同门,一切都好说。贾堂主的确很重视几位小兄弟。前段时间,贾堂主和宝马帮联手设了一些套子,你们就是不钻,好手段!”
“我们设计将你们三个吊到六角楼上,派二十高手看住,却让你们逃脱……真是奇了怪了,贾堂主后来是茶不思饭不想,整天嘀咕,何班长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按说不可能呀,要说有外援,跟踪挺长时间,除了与黑领会几个官家子弟打打闹闹之外,看不出还有谁能帮你们,贾堂主百思不得其解、越是想不明白就越对三位有兴趣,始终放不下。”
“贾堂主常对我们讲,江湖竞争归根结底还是人才的竞争,人才重要啊!他老人家从你们一举一动认定三位是非常之才,假以时日,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