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开始让笑白的视线变的些微模糊,却没有反对凌菲的话,虚弱的点点头,身子故意往上挪了挪把头枕在了凌菲的大腿上。
凌菲嘴角抽搐,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推开了他。
陆大夫和亦云进来瞧见的便是这副暧昧的情景,凌菲羞赧的低下头,陆大夫干咳了两声,从容的来到笑白床边,给其诊脉。
陆大夫医术精湛,很快就确诊了笑白的病情,开了一瓶瓷瓶装的丹药和一张调养的方子。就告退离开。
凌菲就着亦云端来的温水喂笑白喝了药丸。褐色的药丸,普通珍珠大小的颗粒,药效应该相当于现代的退烧药,可能还带着催眠的作用。笑白喝完了药,很快就睡着了。凌菲见笑白紧闭了双眼,小心的想将他的头搬动到瓷枕上,可是,稍微动了动,笑白就好像恢复了知觉,紧紧地抓着她的右手。试了几次,皆是这般,凌菲只好叹口气,任由笑白霸占着她的大腿。
等着笑白烧退清醒的时候,凌菲已经靠着床柱睡着了。睁眼就看见小丫头,实在是件高兴的事,已经深秋,天气转寒。坐起身,将小丫头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拿起放在一边的自己的外袍盖在小丫头的身上,静静地观察着凌菲安静的睡容。
凌菲先前睡的就不舒服,睡梦中突然被一股暖气包围,舒服的想叹气,情不自禁的在笑白的怀里动了动,找了个最适合的姿势,又在笑白的肩膀上蹭了蹭,这才心安理得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会周公去了。
笑白凝视着怀里那张恬静的睡颜,心里一阵甜蜜,思索间,却又想到了舒林两家的联姻,他与林清浅的婚事,即便知道这场婚姻定办不成,但是面对着凌菲,他心里还是存了一丝愧疚。
美梦做够,惬意地睁开眼睛时,腿上没有丝毫的酸麻之感,正觉奇怪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笑白那张带着探究、宠爱和玩味的笑的俊逸面容。
等到她确定了自己的所在的地方时,小脸又是一红,急忙挣开笑白的怀抱,拿开他的外袍,可是心里却不是全然的懊恼,竟然还有点点喜悦和幸福的感觉泛上来,来不及仔细体味这样新奇又舒畅的感觉,外面便有小丫鬟轻声说道:“爷,药煎好了。”
鉴于笑白现在还是个病人,也只能她出去端药,笑白很满意凌菲的表现,就只轻松的靠在床头,淡笑着看着凌菲的动作。
打开门,从丫鬟手里接了药碗,道了谢。
那丫鬟见是凌菲来端药,眼里一丝不可思议一闪而逝,随即恭恭敬敬地告退。凌菲端着药,无奈的摇头,此番她拿个药就又要惹来了这信步园里所有丫鬟的背后议论。
笑白也看穿了凌菲的心思,只能暗暗希望这些日子快些过去,等到了小丫头长成之时,她成为了他的明媒正娶的妻子,也就不会再有哪个奴婢小看了她。
服侍了笑白喝完药,凌菲便同亦云一同去了铭香居。
按照现代的说法,笑白患的乃病毒性感冒,来得快,去的也快,烧退了基本就好了一半。林夫人是秘密来的舒府,除了留香园里仅限的几个人,还有笑白、亦云以外,一府的人都不知府上多了这位从京城来的官家夫人。既然笑白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京城中林府又处于动荡阶段,林夫人不好多留,还未停歇几日就火速赶回,期间,笑白也只是稍去探望了两次。
龙山很快就传回了好消息,那块茶田已经购置,契约也已到手,即刻,笑白便派宋永宁去龙山,管理那处茶田。此时,虽然第一批秋茶已摘,但是如若这一路行的快些,还是能赶上最后一批秋茶。 ~到时候,铭香居里将会有第一批秋茶炒制的“涌溪火青茶”了,春茶虽比秋茶高上一个档次,但是却各有各的特色,凌菲一想到可以尝尝秋茶炒制的火青茶,就异常的兴奋。
再说那余龙明,紧赶快赶的回了龙山,大手一挥,签了契约,整个人是神清气爽,好不悠游自在,这生意总算有着落了,也不愧对把家业传给他的祖宗,又保了余府上下几百口的吃穿用度。他觉得他这个家主兼山主实在做的太成功了。仿佛全府上下几百口人都夸赞他一句才好。
可是他得意的没几日,瞧见了宋永宁带着舒家茶馆的小厮们在那块茶田里指挥着采茶女们采茶时,彻底的蔫了下去。有谁能够告诉他,他翻遍了整个茶山都没有找到的宋永宁为什么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如果到现在他还没有看出个蹊跷的话,那他就真的是个傻蛋了,以为自己得了个大便宜,到头来却是他吃了闷头亏,余龙明的心里极度的不平衡,他的心在滴血,那日他贱卖给舒府的茶叶就是宋永宁炒出来的,他还炒了他的鱿鱼。他后悔的不行,要是世上有后悔药卖,他定然要去买上两大瓶当饭吃。
事情已经发生,后悔无用,他不能意气用事将这块茶田毁了,更不能派人暗害了宋永宁,舒家还承着龙山整个茶山的生意,只要出了一丁点儿事,舒家和龙山的生意就算黄了,要想寻像舒家这么合适的茶商,不是一月两月可以办到的事。所以余龙明的怒气不能够表现出来,至少在舒家的人面前不能表现出来。这直接导致了,余龙明一个冬天过的都不爽,甚至是除夕佳节都闷闷不乐,直到了来年春茶上市,龙山又一次好收成之后,才缓和了余龙明的闷气。
再说凌菲,自那晚无意发现了那只长命锁的秘密后,凌菲再也没有把那只长命锁带在胸前,只是小心的与发带一起贴身放好,几日后,拿出一看,正如凤凝阳描述的又变回了之前锈迹斑斑的模样,而且上面的字也还原成原来的“凌昭五年五月初九”。心念一转,急忙解了衣带看向她的左肩胛骨下方,另凌菲遗憾的是,那颗红痣却还在那里。这时凌菲才明白,古匣子里的碧色药水一个重要作用就是还原器物的本来面貌。
时光如流水,从来都不会停歇,转眼到了十一月中旬,天气越渐寒冷,信步园却变得更加红火,离锦红和亦云的举办婚事的日子已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笑白发布命令,整个园子里的,不管是丫鬟小厮,还是婆子厨子都要给亦云和锦红的婚事出一份力。
也正是这时候,凌菲收到了元思远在京城的第二次来信。这次共两封,一封乃是元思写给她的,另一封是写给墨云先生的,信使仍是那位年轻、意气风发的萧英杰。
萧英杰相比第一次送信,更加的高兴开怀,翻身下马第一句话便是朝着凌菲贺喜:“恭喜凌菲姑娘,元思公子乃为今秋殿试的状元郎,皇帝陛下前几日亲授官位,现任尚书左丞。又在京中特赐宅院一所。”
凌菲早知元思才华横溢,却没想到第一次科举,竟然就得了殿试第一名。在天齐这么些年,凌菲对天齐的朝堂还是了解些的,尚书左丞为从三品官职,是中书令的辅官,协助中书令监管六部,是一个肥差,也是个重要官职,虽与礼部、兵部侍郎同阶,实则与吏部、兵部尚书权利相似,是个实权在握的职位。要知道,元思虽然是新科状元郎,可毕竟是新人,这么快得到上面那位的重用以以往的经验看,实在是少之又少。
实际上,元思此番谋得这个重位,还要多亏了墨云先生那封举荐信。墨云先生多年不理朝事,但是皇帝却对他念念不忘。当皇上还是太子时,墨云先生便是他的太傅,后争权之时,一心站在太子这边,在太子蜕变成皇帝这一路上出谋划策,后又封为帝师。墨云先生年轻时有一结发妻子,感情甚笃,随后他的妻子怀孕,但是却不幸死于难产,儿子保住了,夫人却离他而去。墨云先生是深情之人,抱着孩儿在夫人的坟头发誓,此生绝不再娶。墨云先生便一心把心思放在他的孩儿身上,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墨云先生的十一岁的孩儿却在一次外出涉猎时,不慎落马早夭。自此,墨云先生就独身一人,不论皇上再怎么相劝,他仍然信守承诺,此生不娶。所以待到辞官之时,还是孤身一人。元思是墨云先生的高徒,皇帝念着墨云先生的情,怎会亏待了元思。何况元思并不是没有能力,他也乐于重用这些新锐的人才,正巧给朝堂新增一批新鲜血液。促进稳定朝纲。
捏着手中的信,凌菲真心的替元思高兴。只要是封建社会,人们最正统的思想便是做官,所谓男儿志在庙堂。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