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场真实发生的噩梦,现在想起来仍是令人毛骨耸然,当这幕情景一遍又一遍及出现在脑中的时候,那是一种无尽的煎熬。但是,我尽力去忽略这份潜藏在心底的那份愤恨与对于弱小自己的懊恼,也强迫自己不再去回忆自己的死亡。
在遇到米娅之前的七十多年,那是我最为痛苦且最为深刻的记忆,每当我尝试着去回忆一些温暖的往事,它总能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的脑中,并打断一切我对美好事物的追忆。
对于帛曳,我的心情很复杂,我觉得自己应该恨她,因为她对我几番追杀而且手段极为狠绝,甚至利用我孪生姐姐的身体,最终导致了手足相残的局面,将我置于死地。当时的我毫不知情,何其无辜,当时我觉得,自己毕竟不是初代没有帮她承受仇恨的义务。
可是,自从这次复活后,我深刻地意识到,我和初代是同一个人的事实。因为,初代留下的那个身体里没有任何记忆……曾经我也委婉地询问过伽兰之主梦娜,而后从她那里得知那个躯体也就是我现在所有的身体,就是初代本人的。
也就是说,我现在的这个躯体不是初代神奇创造之力下的产物,而是她自己的身体,至于这个身体里没有任何记忆的原因……
梦娜告诉我,是初代亲自将那些记忆洗去了,她早就知道我会用到她的身体,因为不希望我在她的阴影下过完一生,亲手抹去了那些对她而言无比珍重的记忆。
伽兰之主的一席话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内心,因为我知道初代的灵魂在我这里,她的身体也同样在我这里,可是我……却没有她遗留下的任何记忆。这代表着,初代女王的人格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与我拥有同样的灵魂、同样的躯壳、同样的名字。我们,是一个人。尽管我们内在的人格有所差异,我们却是同一个人……
帛曳的滔天恨意自是应该由我来承受,而且我也多多少少的感觉她那单方面的恨意是事出有因的,因为她看我的眼神不仅仅是单纯的厌恶,还参杂了其他读不懂的情绪,只是不知道初代是否像帛曳恨她那样恨帛曳。
chapter 29
在休整了几日后,我的身体恢复正常,前段时间始终困扰着我的渴血症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在塞维尔这个地狱排行第三的魔医的精心调养(典型的大材小用),以及百目子的凶残监督下,我喝完了所有必须的药水,这一页总算是翻了过去。
再次变得生龙活虎的我又开始动那些寻仇的心思了,艾登家族的门早已为我敞开,最近乐得清闲的玛门更是随时待机,只等他的亲亲塞维尔宝贝一声令下,他便会乐颠颠地前来协助我。
说真的,我实在想不通那么一个邪魅狂狷的魔王,是怎么被塞维尔养成一个粘人大狐狸的。想起第一次见到玛门的情景,那是他正捧着一个杯子笑眯眯地问塞维尔要牛奶,难不成……是因为牛奶?!
我亲爱的路易斯大公在血族是一个少有地奇葩,这可以体现在两个方面。
塞尔拉血族的身上都有一种独特的香气,那是来源于血液的味道,而且普遍以花草的香气为主,比如说现在的我就有夜百合的淡香。
但是塞维尔就比较与众不同,我第一次闻到时也是大吃一惊。因为,他的身上是面包的味道……而且还是那种很软很香的面包。
作为一个深沉而神秘的血族公爵,他的血液中竟是面包的味道。每每想起,我都会感到自己在风中默默地凌乱了……
这是其一,其二则是因为他的一个奇特的习惯。怎么说呢,这真的是一个好习惯,但摆在血族身上就显得有些诡异。
塞维尔每天在睡觉前都会喝一杯牛奶,而且他通常会和他一起的人也准备一杯。所以在他身边的人都多多少少会受到他的影响,甚至在不经意的情况下也养成这个习惯。在他不懈地坚持下(每天给我塞一瓶牛奶),我好像也染上这个习惯,并现在简称其为“睡前牛奶”。
连我都成了塞维尔这一行为的“受害者”,和他同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玛门殿下更是不必说,肯定是被荼毒得不清。当然,一切也只是我闲来无聊的揣测推断罢了。
复仇的计划被提上了日程,一抹妖冶的笑容无声绽放在我的脸上,不经微眯血眸,还真是一切顺利,当下便不再迟疑,就决定在明日的午夜。
我将银色长发轻轻绾起,穿上略显肃穆的暗色压花长裙,宽大的裙摆被缀上描金的小巧鸢尾花,衬着我苍白的肌肤略显透明。透过打开的明窗凝望阴霾的天空,凉风鼓动窗帘也同时卷起了银色的发丝,拂过额前的碎发,轻轻将一侧的发别在耳后。
难得的一份宁静中,我又忆起了年幼时与父母生活的那段日子,但发现很多的细节却不再清晰如昨,我仿佛能感到母亲的温暖笑容渐渐凋零在记忆中。
追忆中的目光悠远迷蒙,整个人好似被一种莫名的哀思所包裹。
我的双剑离渊化为双镯,被妥善佩戴在两只手腕处,左手是肃杀极寒的墨卿,右手则是温雅柔和的银霄。两只截然不同的玉镯,却无端让我感到难以言喻的心安,神色温和地抚摸一下躁动凌厉的墨卿,我的武器兼永远的伙伴,它们的存在令我无所畏惧。
窗外忽然传来轻微细小的扇翅声,侧目望去,一只蝙蝠欢快地冲我飞来,它刻意缩小了体型稳稳地站在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