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梧桐树枝叶如意舒展,梧桐树的旁边,火红色的凤凰花嫣然绽放,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鲜艳明亮的红色和墨绿色的梧桐叶子相映生辉,有一种不经修饰的天然之美,非常的大气,相差很大的两种颜色,齐齐的撞进眼里,却不会给人突兀的感觉,而是觉得非常巧妙地相容,加上斑驳跳跃的阳光,有一种迫人的美丽。
然而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传说中,凤凰栖于梧桐树上,凤凰树旁,那么此处就应该是凤凰歇息的地方。
凤凰树的旁边,沉熏和画衣一左一右站立,两个人看到对方的时候都是一愣,明明走的是相反的路途,最后却是殊途同归,只一眼,两个人视线又立刻错开,同时抬头看向高耸入云的梧桐树,各自的眼底都有着复杂难懂的光芒。
盛夏的清晨。
太阳光已经微微有些灼人,从树的缝隙间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小圆点。
林中很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梧桐树高大的树冠蔚然挺立,但是,除了枝叶之外,树丛上却是空无一物。
沉熏和画衣两个人仰起头看了良久,又各自在挨着凤凰花的梧桐树旁找寻了许久,同时收回视线,两个人的视线又一次在空中相撞,都在对方失望的神情里得到了答案。
都没有看到。
黎画衣嘴角露出一抹不知是释然还是失望的神情,喃喃出声:“看来我们都不是天命注定的皇后。”
沉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会这样?如若说凤凰确实歇息在梧桐林的话,就应该在这里才对,难道真的如同姐姐所说?姑且不论姐姐,小的时候自己可以看见凤凰,还与之为伴,不可能到了如今却看不见,心中思量,沉熏视线随意四处打量,看到某处的时候,视线一顿,她慢慢地走过去。
凤凰花树下,地上落了一层嫣红的花瓣,本是傲立枝头,如同火焰一样的鲜活的颜色,随风飘零之后,原本娇艳欲滴的颜色变得暗红,映在点点洒落的阳光里,不知怎的让沉熏想起凝固的血迹,有种隐隐的触目惊心,她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自己大脑中某种不祥的预感摇掉一样,沉熏蹲在凤凰花树下,手指拾起凋零的花瓣间一根五彩的羽毛,脸色微变,视线急剧看向四周,发现不远处也落下了几根同样的羽毛。
黎画衣觉察到她的异样,走过来一看,不由被沉熏手上的羽毛吸引住了,五彩的颜色,仿佛会发出耀眼的微光,华美不像是一般的鸟身上拥有的羽毛,但是……黎画衣微微凝眉,这种羽毛她仿佛是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想了一阵,还是想不起来,她干脆问出声:“这是什么鸟的羽毛?”
“凤凰。”沉熏吐出两个字,视线看着凤凰树下明显被人踩过的花瓣,澄澈明亮的眼眸里染上某种凝重的神色。
连雨方知春去也8
连雨方知春去也 9
连雨方知春去也9… 很明显,这里有人来过,而凤凰的羽毛向来不会自动脱落,除非是凤凰要升天的时候才会脱落,但是如若凤凰是升天,那么就不会是仅仅脱落这么几根的羽毛,应该会更多才是,沉熏看着手中寥寥几根凤凰的羽毛,还有那些被脚印践踏过的凤凰花瓣,凝眉沉思,大脑恍然间闪过某个意识,难道——
难道凤凰被人抓走了?在被抓的时候,挣扎所以才掉的羽毛?
这样的念头刚刚浮起来,沉熏立刻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这里是慈宁宫东苑,守卫森严,即便是武艺高强之人都不能进来,更何况,凤凰只有在人中之凤在场的情况下才会现行,除非是太后让人抓的凤凰,但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太后素来慈爱,更对当年载她回来的凤凰抱有感恩之心,怎会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根本解释不通的呀!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姐姐黎画衣的一声惊叫打断了沉熏的思绪。
“我想起来了。”黎画衣指着沉熏手中五彩的凤凰羽毛,脸上掩不住的惊讶之色:“今晨我进宫的时候,遇见静然公主,她的衣服上就沾有这种羽毛。”
沉熏神情猛然愣住。
黎画衣话出口之后又也得十分的奇怪,“静然公主这么早就出现在皇宫之中已经很奇怪了,衣服上还有凤凰的羽毛,这也太奇怪了吧。”
沉熏并没有听到黎画衣的话,大脑中不停地回响着那两个词:静然公主,凤凰羽毛。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到底——有什么联系?
仿佛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一层面纱之下,面纱之下就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一系列事情,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撩开那一层面纱。
黎画衣喃喃自语转为自嘲:“原本以为可以好好地跟你竞争一次,看一看我们两人谁是真正的人中之凤,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我们两个都不是。”黎画衣的声音渐渐地低下去,“我们两个都不是,那未来的皇后究竟是谁呢?”
究竟是谁?
大脑里忽然闪过什么东西,沉熏手指忽然握紧,脸色血色尽退,对了,太后昨夜亲自来过梧桐林,不可能是她一个人来,皇帝定然也跟着来,一起看当年的那只凤凰究竟是不是歇息在这里,那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