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沛抖了抖身子,说:“我知道的也不多,就两件吧!不过两件事都不怎么好,你还愿意听吗?”
我回头,发现张恒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特别严肃的表情,我的心脏越跳越快。我用右手抓住左手手腕,一是给自己力量,二是希望能掌控自己。
“我愿意听。”我说。
“第一件事情就是,他要跟别人结婚了,并且已经移民了,他们已经出国了,手机号当然不能再用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吃过的馍馍不香。”
他这是单说被抛弃的我,他说我是馍馍。妈的,就不能说是包子?至少带馅儿!
”第二件呢,更残酷点儿,你跟易续在一起的三年半里,他一直劈腿,全都是你们学校的,具体数字不清楚,确定的至少有四个。他不是你走了才有女朋友的,他一直就有其他的女朋友。”
“这么嚣张?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跟易续在一起这么久,几乎每天都见面或者联系啊!这怎么可能?”
我根本就不相信,我怎么敢相信?一回头,沧海尽成空?
“再怎么嚣张也不敢让你知道。你还记得吗,你们大二的时候,n大那个女失恋跳楼的事?所以我们不敢往外透露消息,万一你跟那女孩一样想不开,那可是人命!“钟沛说。
那跳楼事件我记得,曾经几乎轰动了全长沙的各大高校。一个校花级的女孩,十岁开始就做平面模特,长沙稍大点的照相馆几乎都有她的艺术模特照,上了大学后几乎是全长沙身价最高的学生模特儿,不仅漂亮还是专业的芭蕾舞者,名声响亮。她大二交了个相貌平平的男朋友,所有人都觉得那男生赚翻了,幸得女神般的女友,学院一半男生一提起她男友,无不羡慕嫉妒恨。可是那男孩却是个花心种子,同时劈腿三个女孩,这是已知的,未知的不知道还有没有。美女伤心至极,那年的十一假期,同学们陆续离校回家、宿舍几乎空了后,深夜从七楼楼顶向楼下草坪一跃而下。有人听到了声音,以为是高层谁的书包或者别的物品不小心从阳台落下来了,远处的保安在深黑里看到一片白,还以为哪位同学朝楼下扔床单,下面有同学接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清洁工发现尸体。
我还记得这件事是易续告诉钟沛的,易续约了几个同学和钟沛去踢球,吃饭的时候我也去了。钟沛当时还说呢,女人就是比男人脆弱!他的意思是他女朋友死了他都没想自杀,那女孩不过是被劈腿了就能那样想不开!
我应该不像那女孩那样脆弱,可是易续会比那个渣男更差?
“他国外的联系方式你有吗?哪个国家哪个城市?“我问。
“这我帮不了,说实话,这两年我跟他一共就没见过几次,他要结婚的消息都没通知我。都出社会了,同学关系也淡了一些,虽然挺残酷,但是我们也得接受是不是?“
“不对吧?”我说:“上个月他还约你踢球呢!就上个月最后那个周末,你不记得了?”
钟沛挑挑眉:“掩人耳目懂吗?有几个出轨的不是说跟男性朋友在一块儿?戏法变得再好也是假的!”
“他那四个女朋友,是听别人说的?”
他指着自己的双眼,用一种要自插双目的架势,狠狠地说:“我亲眼看到啊!”
钟沛的眼神变了,说不出是神秘还是空洞。或者他的眼神没变,是我的心情太糟糕了。
“你发誓?”我不依不饶。
他举起右手:“我发誓!”
像有人一拳一拳重击着我的脸,我忍着扎实的疼痛继续发问:“你亲眼看到了什么?”
“牵手拥抱接吻开房!我告诉你,男人之间没秘密,怎么说他都是我最好的哥们儿,你知道他是怎么想你的?人家根本就不想再见你!你想想,他经过了那么多女人,好不容易找着一个想厮守终生天长地久的,还愿意跟你这前前前前前前女友纠缠?搞不好还得加几个‘前’字!再说都相隔千里了,再联系真没意义,你说呢?“
失望像灰尘,扑面而来。
“好吧,谢谢你。“我喃喃着,开始流泪,咸咸的味道流到嘴角。
“叶惜佳!“钟沛在背后叫我,”虽然我们相识一场,但是最好你以后还是别再找我了,第一我很忙,第二我得尊重易续不是吗?“
“好。“我边转身边说,好像又回到了大学一年级的那个期末,那么厚脸皮地通过钟沛找易续,结果却是伤了心、还伤自尊。
“钟沛,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刚才说,易续大学时有几个女朋友来着,你明确知道的?”
“四个。“
“四个?“我说着几乎要笑出声,”我谈一次恋爱被分手四次?赶上张恒礼谈四次恋爱?”
张恒礼被我暗箭扎得一抖,马上恢复镇定开导我说:“车有车道,马有马路,接受现实吧!”
钟沛的身影在我眼中模糊起来,他也是我认识了五六年的人,我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我慌张地掏出手机,试图登录易续的qq、微信、邮箱、和skype,全都显示密码错误。
我的疑问和伤痛一样,如此招摇。
难道人生是个圆,世事都会回到起点?当初帮我找到易续的是张恒礼和钟沛,今天也由他们俩来宣布我们的离别?
二见倾心
当年,易续带着我的手机就那样消失了。
我郁郁寡欢,把张恒礼吓坏了。张衣说:“你急个屁,多简单的事!我和张恒礼已经在两个学校的bbs上帖了求购二手手机的帖子,肯定能买个差不多的,至少能让你妈看不出来!二手的也便宜,你只要吃一个月方便面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