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硬梆梆地对沈子富说,不让沈子富碰骡车。沈子富愣了一下,心里想着这人真不客气啊,这是来家里找事的吗?不过他为人好,也不和牛二计较,让他把骡车停在外面,然后系好了骡子,在他们这里,把牛啊骡子的放在门外边,肯定是丢不了的。
沈家的人全都被牛家的人给惊动了,全都看了过来,连呆在屋子里面干活儿的女眷们都看了出来,等看到牛家人那绷着的脸色,他们全都出来了,这要真是找事的,人多一些总是好的。
堂屋里,沈张氏问沈有福是怎么回事,等她听到沈有福几句话把他听到的说了之后,脸色也白了。
“不可能!咱们子举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他可是个清白的孩子!长这么大,他都不会多看女子一眼!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不信!”
沈张氏一听就有些急了,沈子举,那是她精心培养出来的,她妹妹这个儿子是个有头脑的。他从小就不爱和女娃们多来往,长大了对长的好看的姑娘也是从来不会多看一眼。他把心思都放在了读书上面了。当初把肖萍儿许给他,他也没有推拒,如果说他对肖萍儿有什么不满,她妹妹儿子肯定是在意肖萍儿性子不好,或者家世不好,她妹妹儿子一定不是嫌弃肖萍儿长相不好。
那么一个不重 女 色 人,怎么会去欺负人家的姑娘?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沈张氏一向冷静,可是突然听到有人这么说她最最看重的儿子,她一下子就失了方寸,有些失去理智了,这个时候的她,更像是一个别人欺负了她的儿子的娘。她看着牛家人,觉的这些人全都无比的可恨。
“你们这些人怎么可以这么胡说?我儿子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他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你们不要冤枉他。”
沈有福这时候也有些清醒了,想:是啊,自已的儿子那么的有才华那么的有礼,见过的人没有一个不夸的,就是娶个千金小姐都够格了。他是想着当了官之后娶官家千金的,怎么会在考举人期间做出这种毁他名声的事情呢?这儿子没回来,就来了这么一群人,他们说什么难道就是什么吗?他怎么就信了呢?!
沈有福觉的自已真是关心则乱了,他甚至只知道这些人姓牛,甚至连他们来自哪里都没有问清楚呢!这些人的女儿又是怎么遇到沈子举的呢?这其中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都不清楚!万一是这些人诬陷了儿子呢?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家住在哪里,你们是怎么遇到我儿子的,你们女儿一个姑娘家,又是怎么见到我儿子的?在哪里见到的?你们要是不说清楚了,我们是不会信你们的话的,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们沈家不客气!我们子可是有功名在身,不是你们这些人可以轻易诬蔑的!现在,老实地说清楚吧!”
沈有福的脾气挺不好的,平时为了名声,对河边村的人还算是不错,可是他骨子里脾气并不好,现在他面对着这些牛家人,这脾气就有些压不住了。
“唉呀!我的天啊!这是要不认帐啊!我苦命 的女儿啊!你可怎么办啊?就这么没了清白,你放心,娘就是去告到京城去,也得帮着你讨个说法啊——我的女儿啊——”
牛田的媳妇牛蓝氏一看这个架势,立刻就哭了起来,哭的本来在院子里站着的沈家人全都跑了进来。
“爹,外面对听到。”
王氏连忙过来小声地对沈有福说,她也意识到这次的事情不太好听,怕让隔壁的赵家人给听到了,尤其是那个大柱媳妇,最爱听墙根了,要是让她听见了什么,当天全村子的人都得听说了。
沈有福和沈张氏一听心里一紧,想着这次不管是不是沈子举的错,都得先稳住这牛家一家子,要不他们这一嚷开来,不管是真是假,沈子举的名声先受到影响了。这乡下就是这样,大家都说,假的都说成真的了。
“不要哭了,你要是再哭,就不要说下去了,反正你家是姑娘,不怕丢人,也是你们更丢人。我们儿子可是有功名在身,看到时候是谁厉害!”沈张氏说,这些话有些威胁的意味,不过她的声音很快转柔,“你们要是好好的说,说清楚了,我们要是觉的你们有理,那自然也不会不讲理。不会亏待了你们家的姑娘。”
牛家的人本来都要上前来大声地吵吵了,一听到这话,全都停了手闭了嘴,连那个牛蓝氏都闭了嘴,再看她的眼睛,只是红了一些,没什么眼泪,不过脸上有些湿,倒像是口水抹在了脸上,一看就是刚才假哭了。
沈家人对这牛家人一下子厌恶起来了。
沈有福和沈张氏这时候都有些激动,王氏就出面让牛家的人都坐下来了,说是有话好好说。
“你们先说说你们是什么人吧?家住哪里,你们女儿是怎么遇到我儿子的。”
沈张氏坐在最前的椅子上,一双眼睛盯着牛家人问,她心里最这件事情也是极为的想弄清楚了。她是真不妹妹沈子举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要是没这个事情,人家怎么敢找上门来?这就算是骗子,也不用来这么多人吧?
牛田开了口,他说:“我姓牛,叫牛田,这位是我那口子蓝氏。那是我的两个儿子牛大牛二,还有两个儿媳妇张氏王氏。说起来我们姑娘你们也见过,她的名字叫鲜花,曾经来过你们家里,当时是和肖家人一起来的。”
沈家人听了牛田的话,全都呆了,他们没想到那姑娘居然是牛鲜花!
现在沈家人想起那牛鲜花来,那是一个长的挺好看的姑娘,尤其一双眼睛,做为一个村姑,可真是不太适合,转来转去的很是勾 人。那一张嘴也很会说话,像是抹了蜜似的,说的人都心里挺高兴的。怎么会是她和沈子举搞到一起去了?这事也太离奇了!
“原来是鲜花妹子啊!我就说当初她看五弟的眼神不对劲啊,原来那时候就打着这个主意了。那时候五弟还是肖萍儿的未婚夫吧?那可是她的妹夫。她也好意思动那个心思,真是够风 流的。”
孙氏站在靠门边的位置,嘴里嘲讽地说着,当初牛鲜花来的时候,她对牛鲜花也不讨厌,可是牛鲜花想要成她的妯娌,她可不愿意,那牛鲜花太机灵了,她怕到时候从沈子举那里占不到便宜了。所以现在她话里就贬低着牛鲜花。
“你说谁呢?我妹子可不是那种人!你找打是不是?!”牛二瞪着孙氏,挥着拳头。
孙氏吓的向后一退,叫道:“唉呀!打人了!救命啊!”
沈子平也向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沈子富的身后,探着脑袋说:“怎么?在我们沈家你们还想要打人?信不信我告诉我五弟,不管你们家那个牛鲜花是怎么着了,都不要想进我们沈家门!”
“闭嘴!”沈有福骂了一句沈子平。
牛田也瞪着牛二,让牛大把他给拉回去。
看着又平静了下来,沈张氏问:“我儿子去了府城,你们家的女儿怎么会在那里?又是怎么遇到我家子举的?你们怎么会清楚你们女儿是和我儿子有了不清不楚的?你们当时要是在那里,现在你们能回来了,我儿不可能不给家里捎个信儿来!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不是你们在胡说?!”
“对啊,我儿不可能不给家里捎个信来!”
沈有福也说着,他更觉的这事情不是像牛家人说的那样了。
牛田说:“这种事情,谁有脸来对家里人说?就是有脸说,也没有我们知道的信儿快,我们收到信儿,那是家里亲戚来送的信儿。你们儿子还得另找人送信儿,哪有我们得到信儿快?我们家鲜花去府城,那是府城里有亲戚,她去那里走亲戚的。本来是想着在那里说门亲事,哪成想遇到这个事,你们家要是不给个说法,她这辈 子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