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号称悍勇无比的川军,在红军面前被打得抬不起头来,见过河的红军越来越多,火力越来越猛,自感渡口已无力夺回,只好收拾残兵败将夺路而逃了。
赵章成的这三炮,在决定战斗胜负的关键时刻,起到了力挽狂澜的决定性作用,这神奇的三炮,永远载入了中国炮兵的史册。
过河的官兵在对岸又找到了两只渡船,渡河速度明显加快了。可是3万余兵马,仅靠这三只小船摆渡显然是太慢了,即便日夜不停地摆渡,十天半月也难以将全军渡过,河流湍急,岸壁陡峭,架桥又显然无望,而尾随身后的国民党中央军薛岳、吴奇伟、周浑元部,已经马不停蹄地逼压过来。如果让他们追上,在如此狭小的地区进行决战,显然红军又将面临一次生死存亡的考验。
灯盏如豆,在昏暗的夜幕里摇曳着熹微的光。刘伯承对着一张军用地图反复察看。
突然他眼光一亮,一个新的方案像温暖的火团一样驱散了面前的黑暗。
他惊喜地在地图上发现, 沿河上溯320里,有一座标出的铁索桥叫泸定桥。如果能把这座桥夺过来,红军也许只用三五天就可以全部过江了,这样就可以把敌人远远甩到身后。
这又是一场硬仗, 让谁去打呢?让红4团去,团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都是能啃硬骨头, 能打恶仗的战将。对了,还要让红1团过河巩固渡场后,再派出一支部队从东岸支援红4团,这样夺取泸定桥就更有把握了。
刘伯承将这一切都考虑周密后,立刻让通信兵把红4团的团长、政委召到前指。
27日清晨,红4团从安顺场出发,沿大渡河西岸,向泸定桥奔去。
全程320华里,限时3天赶到。
路是蜿蜒曲折、忽起忽伏的单边羊肠小道。左边是高入云霄、陡峭如削的石壁,右边是奔腾咆哮的河水,山腰是终年不化的积雪,稍有不慎,就会摔下江岸,掉入河中。
沿途与小股敌人遭遇, 对岸敌人的射击……红4团的指战员们都置之不理,只有一个念头: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泸定桥。
28日凌晨,前指又发来刘总急电,命令红4团提前1天赶到泸定桥。
这就是说,一天之内,必须行军240里。
困难一个接着一个,天刚擦黑,又下起了大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好像被人打上了油一样光滑,行走十分困难。
正在此时,对岸又出现了火光,原来敌人的援兵也在向沪定桥赶。
敌我之间仅隔一河,如果敌人发现我们是红军,跟我们打起来,那夺桥的任务就泡汤了。
即便敌人未发现我们的行踪,可是他们明火执仗,行军速度快,如果抢先到达泸定桥,将来我们夺桥时也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夺桥的困难会增加十倍。
“事到险时须放胆,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人点上一支火把,装做川军跟他们拼时间,反正隔着江岸,他们一时弄不清情况,也不好贸然向我们开火……”
杨成武的这一绝妙主意,为夺取泸定桥奠定了胜机。
全团的官兵立刻行动起来,将沿途的竹节篱笆全部砍下,一个人做了一个火把,另外让大家牢牢记住假冒的国民党军的番号,司号员马上跟俘虏兵套近乎,熟悉敌人的联络信号。
果然,火把刚一点起来,对岸的敌人便操着四川的辣腔辣调问:“你们是啥子部队啊?”接着还隐隐传来高高低低的军号声。
红军司号员早有准备,立刻将练习好的一段号谱滴滴答答地吹奏起来。
敌人果真以为是自己人,不时还抛扔过来几句脏话。
到了后半夜, 雨下得更大,敌人的火把看不见了,估计敌人就地宿营了,红4团却马不停蹄,连夜疾进,于29日凌晨6时到达了泸定桥。
部队到达桥头后,立刻占领了桥西的几座建筑物和一座天主教堂。
到过泸定桥的人,都不能不佩服大自然造化奇妙的鬼斧神工。
这儿两山夹峙,对岸语声可闻,但一河横亘,犹如划出阴阳两界。往脚下看,银色的瀑布匹练般从上游山峡间倾泻下来,撞击着参差耸立的河底恶石,迸溅起一丈多高的白色浪花……
再看看眼前的桥,这儿既不是石桥,也不是木桥,而是一座铁索桥,13根铁索从东岸扯到西岸,铁索用粗铁环相连,每根有普通的饭碗粗细,两边各两根护索,充作桥栏,底下排列着九根,作为桥面,原来桥面上铺有木板,现在敌人早已将木板撤掉了,只剩下黑黢黢的十余根铁索,犹如生死关前的一道屏障。
桥头石碑上镌刻着诗句:“泸定桥边万重山,高峰入云千里长。”越发增添了桥的雄奇凶险。
红4团团长王开湘和政委杨成武仔细察看过地形, 拟定好方案后,将主攻的任务交给了2连,由连长廖大珠当突击队长,组成夺桥突击队。
下午4时许, 总攻开始,十多名司号员一齐吹起了军号,激越的冲锋号声顿时响彻山谷。伴随着军号声,我军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大小火炮一齐向对岸的敌人阵地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