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圣平一语惊人,众人纷纷摇头,还对他投来了鄙视的眼神,辛利平最是起劲,道:“你们看看,这怎么可能,谁人能片刻算出这样的题目,还说他不是在耍弄人。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此人是溪头苏圣平,最会耍弄人,大家今后要小心这种无耻小人。”他倒是知道当初那一番场景是苏圣平耍弄他,这会才想到报仇雪恨。
苏圣平哑然失笑,看到路瑞生涨红了脸,示意他稍安勿躁,道:“我也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他就是辛家的三少爷辛利平。他是不是无耻小人我不知道,不过却知道他是个欠钱不还的骗子。”
辛利平听懂了苏圣平的话,仗着是在府城,道:“姓苏的,不要血口喷人,你说欠钱就欠钱,我堂堂辛家三少爷岂会欠钱不还?”
苏圣平摇摇头,道:“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既然辛少爷如此说,这会没有欠条,也是口说无凭。要不这样,我们打赌,我能证明我片刻就算出此题,让大家做证,如若证明我对,你输我五万两银子,如若不能,我输你五万两银子,可否?”众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狠人,张口就是五万两银子。
辛利平以为苏圣平明知道五万两银子的输赢不可能兑现,又是在吓唬人,正想找回场子,顺便要回那张欠条,扬着头,道:“怕你不成,我赌。”
苏圣平见他答应,点点头,拱手向四周施礼,道:“大家都看到了,是这辛少爷非要污蔑我耍弄同学,这会还亲自答应和我打赌。路兄,我是不是耍弄你,马上见分晓。”路瑞生是个单纯的人,见苏圣平如此,就是伸手一请让他解释。
苏圣平接着说:“那日之所以会问路兄那道题目,实则和那日最后一道考题有关,大家细想,那日的考题要得出答案,是不是就要从一加二加三直至加到十三?”待众人消化一下,纷纷点头后,又道:“那大家细想,这和我给路瑞生出的题目有何不同,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吗,无非就是考题加的数字不大,我给路兄出的题目加的数字大了很多。让请大家再细想,如果最后那个数字更大呢,大到百万、千万,难道你们还是这样一个个加上去吗?”说完就顿住,让周围的人好好想想。
见到苏圣平在那演说,辛利平又不答应了,道:“你不用扯别的,不管你怎么说,还是没说你怎么片刻算出答案的。”辛利平一提醒,刚刚陷入沉思的众人又把目光看向苏圣平。
苏圣平道:“辛少爷,你总是那么着急,没必要急着输钱吗,要是嫌你家钱多,可以捐给书院,这样大家还能感激你。”
辛利平道:“姓苏的,你不要太嚣张,你倒是说你怎么片刻算出答案的。”陈家大少又是在旁帮腔。
苏圣平用手指指陈家大少,朝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搞的陈家大少爷一激灵,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张供词和欠条在苏圣平手里,立时缩回辛利平身后。
路瑞生见苏圣平一直没有说出原因,上前对苏圣平道:“苏兄,如果你也只是相加所得答案,我相信你不是故意耍弄我。”
苏圣平不理其他人,正色对路瑞生道:“路兄,当日出题确是一时兴起,不过我所言非虚。大家听着:假设有人问,从一加到百,和是多少,大家试试这样一种算法,一加上壹佰等于壹佰零一,二加九十九也等于一百零一,三加九十八也等于一百零一,最后会是五十加到五十一等于一百零一,那总共有几个一百零一呢?当然是五十个,五十个一百零一又是多少?当然是五千零五十。同样的道理,在下给路兄出的那道题,一加一万等于一万零一,最后会有五千个一万零一,和就是五千万又五千。”苏圣平一说完,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路瑞生最快,对着苏圣平拱手施礼道:“多谢苏兄指教。”其他人反应过来,也是向苏圣平施礼,只有辛利平他们几个还站在那里不动。
苏圣平见状,笑着说到:“辛少爷,记住了,你又欠我五万两,是又哦。”说完不看辛利平那猪肝一样的脸色,转身向众人道:“我本是一时兴起才给路兄出的题目,大家如果以此计算,会发现很有趣的现象,就如我们入院试所考那题,其实也可以那样算,我总结出这种题目的规律。今日说出,有待众位同学考证。我将此类有规律排列的数字称之为等差数列,要计算这些数字的和,只要将首个数字加上最后一个数字,再乘以有多少个数字,最后再对半,就能得出答案。此外,这类数字排列还有其他有趣的现象,日后再和大家探讨,今日是入院第一日,时间耽搁不少了,大家进去吧。”说完,拉了拉已经呆住的路瑞生,领着众人走进了书院。
进了学院,就看到周舟快步走来。他已经住在学院,错过了刚刚的好戏,一听说有人在校门围堵苏圣平,才赶紧过来。等搞清状况,立马缠在苏圣平身边,问是何时发现这种规律的,怎么之前一起读书从未提起。苏圣平只能一笑带过,说是日后再和他细谈,典礼马上开始了,校规可不容迟到,就拉着他来到藏书楼前的广场上,书院将在这里举行开学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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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一些学生,三三两两在交谈,很快这一次五十名学生就都到齐了。另有一些人是所谓的留级生,人数也有四五十人,他们是历年参加国试且没有中举的学生,还可以在学院读书六年参加两次国试。六年两次国试都没考中的话,要么自谋生路,要么为地方官衙录为吏员。听说了院门口的事情后,都下意识的看向苏圣平这边。好在他们并不参与两年后的竞争,说起来还是师兄弟关系,之所以看向苏圣平,无非好奇而已。
开学典礼很隆重,除了杜文心院长带领一班教书先生参加之外,知府衙门、防御使衙门的大人们也都应邀前来。这样的典礼无外乎是拜拜孔圣人,师长勉励众位学子努力读书,以待将来报效朝廷,然后再重申一下校规校训,如此种种,无聊至极。
苏圣平站在第二排,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杜文心,只见他穿着院长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说话声音洪亮,完全不像一个六十岁的老年人,看起来也就五十出头。
开学典礼结束之后,在院里的大食堂开了酒席,众位学生只是以茶代酒,几个大人也是浅尝辄止。这种场合,聚餐只是一种形式,没人真会大吃大喝。
酒席结束之后,需要住校的学子就到分配给自己的校舍去。苏圣平虽然没有申请住校,但闲来无事,就陪着周舟来到他的房间转转。要不是周秉政要求,按周舟的意思,最好是住到苏圣平家中。反正那里屋子够大,房间也多,离学院也不远,还能和相熟的人在一起,更不用说厨子烧的饭菜相当可口,实在是住宿的好地方。无奈周秉政坚持,也许是怕周舟受到朱强他们的影响吧!
看了房间后,苏圣平感慨学院的福利真好,双人宿舍,还带书桌衣柜,学院还准备好全套的被褥、洗漱用品,据说还会依时节更换,学子只要拎包入住。学生的条件如此,更不用说老师了,还不算那些“留级生”,自己先前估计学院只有百十号人还是有误的,学院要占这么大的地方,原因就在此,谁敢说这时不重视教育。
周舟还在抱怨苏圣平没有住校,自己又不能住在外面,苏圣平心道知足吧小子,你还没看过什么是真正的学生宿舍。在校舍闲话一会,学院的铜钟就敲响了,这是通知各位学子可以上课了。
五十人分成了甲乙两班,教书的先生倒是一样,如果有心人注意,会发现苏圣平、周舟所在的乙班,大多数是入院试前二十五名,像苏圣平一样排在二十五名后还进入乙班的也就六七人而已,也许是书院不想做的太明显吧。
乙班的带班先生姓李,已经四十几岁,据他自己介绍是国试三次不中,得学院照顾方才留在学院的,没有教书任务,只负责学生的管理。在传扬了学院建立以来出过的大文豪、大官,李先生又开始重申校规校纪。
李先生讲的比开学典礼明白的多,苏圣平听了之后还是蛮开心的。只因为学院上课只在上午,下午时间通常由学生到藏书楼或者在自己的校舍看书,学院并不限制学生自由,下午时间外出亦是可以,只是要求住校学生不得在外留宿,院门落锁前必须回校。
学院讲课内容也有一定之规,讲课的先生很多,经史子集、诗词曲赋、杂学等都有,甚至有不同的先生讲述相同的书目。正所谓理不辨不明,怎么学、学什么,先生起到的是启发和指导作用,为的就是让学生学会自我辨析,不唯书、不唯上。
苏圣平不由感概,这样的学院,这样的教学方式,才能真正的培养出人才,而不是只知科举考试。最终即使参加不了国试,学生出了学校,也能在社会上立足。
李先生叽叽喳喳的说了半个时辰,就宣布今日课程到此结束,住校的学生可以回去整理自己的房间,不住校的学生可以回家,只不过以后上课必须在辰时半到校,否则视为迟到,迟到三次则取消不住校的申请,三年都必须住校。
周舟原本想和苏圣平一起回去,无奈刚走到广场,就听学院杂役来说周秉政要见他,才不得不放苏圣平一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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