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急匆匆跑了,生怕李洵打着孝道的名头跟拉着他一起跪。
紧接着来的是五皇子李郢。
他虽然才十七岁,却已经在内务府为皇帝办差,铁面无私地抓了不少蛀虫,前阵子很是受了嘉佑帝一番赞扬。此时来,想必是有事情要禀报。
相比三皇子的四处惹是生非,看起来一张冷脸的五皇子李郢就会做人多了。
他没说任何怪话,而是解下了身上的缎面披风,弯腰亲自给李洵披上,还低声嘱咐道:
“地上寒凉,大哥的病才好,要保重身体。”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这件事做得是让人心里熨帖的,也难怪他没办差多久,手下也已经拉拢了一帮寒门官员。
最后来的是四皇子,他没跟李洵打招呼。
手里亲自捧着一篮子嫩生生的绿叶蔬菜,宝贝似的护着往里走,生怕被寒风吹着了似的。
听他跟守门的太监说,他是觉得冬日里绿叶蔬菜太少,担心父皇饮食不畅,特意用花房培育了这些菜,来给皇帝加餐。
四皇子外家是江南世家大族,向来财大气粗,精通许多享受的法子,常以此来向皇帝献殷勤。
总之,几个年纪大些的皇子,都各显神通,只为讨得嘉佑帝欢心。
李洵在那里看着一出出的戏,很是感慨。
大启的皇子们也真不容易,哪怕是龙子凤孙又怎样。
皇帝后宫多,后来生的儿女也多,所有人都得拼了命表现,让皇帝时常看到自己,才免得被忘记被忽略。
这一跪就跪到了下午,嘉佑帝终于派人来叫他进去。
中途许多人来来去去,李洵也没闲着,在脑海里翻看原主记忆,整合一些关键信息。
说来奇怪,他这一穿越似乎把自己在现代精心打熬出来的身体素质也带到了原主身上一样,再加上有膝盖上的垫子,他在寒风中跪了大半天,完全没有一点受寒的迹象,膝盖也不算很痛。
皇帝见人是在书房里。
这书房十分宽敞,所有地方的雕花都是漆金的,桌布和皇帝的座椅都是明黄色,一进去就感觉金碧辉煌,庄严大气,处处彰显着帝王的正统与威仪。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
李洵循规蹈矩地行了礼。
嘉佑帝却没叫起,似乎在等着他请罪。
已经见到了皇帝,李洵便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了。
皇帝每天见不完的人,看他不顺眼了随时都能叫人把他拖出去,谁知道他能给他多少时间说话。他直入主题道:
“父皇,儿臣此来,有件秘事向父皇禀报。此事不宜第三人知晓。”
听到这话,嘉佑帝鹰目微眯,用锐利的目光审视地打量他。
这一看,便觉得这个大儿子今天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被罚跪申斥,他身上竟不见多少惶恐,也没有怨愤,反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像那些事对他不能造成任何影响一样。
至于秘事,无非是有什么将功折罪的消息。
难道这就是他今日不再惶恐的倚仗?
嘉佑帝心中暗自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