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众多将官满心不甘地离开,刘渊这才道:
「逆子,你给我跪下!」
刘瑾没有反抗,直接跪下来。
「你为何不跟为父商量,便擅作主张贸然公开国书?你知不知道,今日之后,此事必然传扬开来!」刘渊严厉地质问道,「这么大的事,你不禀报郡王就先斩后奏,你让郡王怎么想!」
刘瑾梗着脖子道:
「正因为知道爹会是这种反应,才不跟您商量的。而且,正是为了郡王的名声着想,才不能让郡王下达这样的命令。」
「爹,那昏君就算再昏庸,那也是君父,郡王是臣子。您拿此事去请示郡王,您叫郡王怎么答复?亲自命令您发文谴责君父,还是做个孝子贤孙置之不理?」
看到国书的那一刻,他被气得浑身血液上涌,对整个大启朝廷,对嘉佑帝都彻底寒了心。
原本他以为,嘉佑帝只是心胸狭窄,无能又昏庸,纵容佞臣贼子当道,不够爱护百姓。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嘉佑帝竟然能为了对付慎郡王而勾结异族,而且是以出卖数百万百姓的安危与身家性命为代价!
堂堂一国之君,如此行径,实在是毫无底线可言。
多让他在位一天,都是对天下百姓与朝中忠臣的妨害。
哪怕是为了天下苍生,也该尽快让郡王上位。
刘渊被说得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儿子说得有道理。
看到那国书,他也恨不得把嘉佑帝千刀万剐。
可他不知道郡王本身是怎么想的,是否会对这国书另有计划,便不能擅作主张去公开。
可儿子已经把事情推动到了如此地步,那些愤怒的将官们必然将国书之事广为传播,他再藏着掖着也毫无意义了。
事到如今,只能按照对郡王最有利的方向去推动。
「罢了,那便按照你的意思,让人将国书誊抄数份,向城中军民广而告之吧!」
刘瑾顿时大喜:
「我这就去传令!」
想起什么,他又郑重道:
「爹,您放心,此事将来我会亲自去向郡王请罪的。」
郡王登基为帝,才是天下万民之福。此时公布国书,无疑能更成功地让嘉佑帝丧失民心,减少郡王将来回朝继位的阻力。
他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哪怕将来郡王因此而治他的罪,他也无怨无悔。
短短两日时间,嘉佑帝的卖国行径便在城中十来万军民之中传遍了。
所有人都在唾骂嘉佑帝的虚伪无耻,骂他不配做一国之君。
被北戎大军毁掉家园,杀死家人,掠夺财产又被抓做军奴的百姓们,对嘉佑帝尤其痛恨。
刘瑾得知此事后,对这样的发展很满意。
心中暗自筹划着,等郡王来到天沙城,他便奏请郡王派兵护送这些百姓回乡。那些百姓之中,很多人的家人生死未卜,必定是想回去看看的。郡王向来爱护百姓,必然会同意。
到时候,这些来自秦川平原的数万百姓,便会带着对郡王的感激,和对嘉佑帝的痛恨归乡。
这一路几百里,必然将嘉佑帝的无耻行径与郡王的英明仁德广为传播。没什么比数万受害者亲自现身说法更让人信服的了。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哪怕嘉佑帝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再挽回这一大片地区的民心。